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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尽毁,这一沉重打击让卢家从此一蹶不振。

短短数月,青市彻底变天。

天降暴雨,庭院中充满了白色的水汽。

文游站在窗边画雨幕中的一株柳树,空中的一抹绿意。

他今日身心通畅,难得有闲时做点自己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

文游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楼吃饭。

管家恭敬地道:“方小姐还在外面。”

文游咬了口芒果酥,没有理会。

他口中的方小姐正是方优的母亲,文潜的情妇,一生没有嫁过人,外面称一句方小姐。她常年旅居日本,如今儿子有难,自然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在文游记忆里,那是个温柔妩媚野心勃勃的女人,和他母亲的刚强冷冽有着天壤之别。

听说她早上就来了,没想到到这种时候还没离开。

文游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何况是他父亲的“如夫人”,他更没有心情怜惜。

他松了松领口,将炖的软熟的牛肉放进嘴里,“你想说什么?”

管家说:“是让她离开还是……”

“难不成请她进来吗?”文游笑问。

管家战战兢兢地沉默着。

文游乜斜着眼,身上迸发出一股戾气。

管家对这对母子不屑之至,断然没有帮腔的意思。只是他素来听从文勤的指示,不得不多此一举地问这句话。文勤的父亲也就是文游的大伯,当年对管家有知遇之恩,他记挂了多年,后来文勤的父亲过世,他便将这一腔感激转嫁到文勤的身上。

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他对文游的忠心多于对文勤的,但是谈到长辈的关爱,自然是分了更多给文勤。

文游心知肚明,倒也没什么忌讳的。这些上一辈的是非,他没有探究的兴趣。

“阿勤还是放心不下他?”

管家低着头,怕他怪罪,解释道:“大少爷仁柔,如今为了您摆他一道,自然心里过意不去。”

他深谙说话的技巧,寥寥数语便阐明自己和文勤的立场,文勤的善良不是善良,是仁慈软弱,所以不足以和文游比,文勤虽然为方优求情,但是凡事还是以文游为先,若要选择,必定选择文游。

闻言,文游笑了。他不介意成全阿勤的善。如今这世道,善良的人能有几个?文勤本来可以在美国潇洒度日,如今为了满足文游的恶趣味而卷入这种老朽的斗争,也算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如果方优真的死了,他只怕要自责一辈子。

文勤想到这一点,便觉的见一见那女人也无妨。

他揩了揩嘴,“她还在外面?”

“是。”

“我去见见他。”

☆、第五十八章

文游撑着伞来到大门前,天公不作美,下了一整天雨,草坪被烂软,泥水淌到地砖上,雨水飞溅,满身都是污泥。他看了一眼跪在大铁门外面的女人。穿着高级定制,浑身湿透,乌黑的发髻挽在脑后,即使被淋成了落汤鸡,还是一只漂亮的鸡。

她看见文游出来,立刻膝行至门前,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门框,哭喊道:“文总,文总!”

“听说你找我?”

“求求你放过方优吧!求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

“他现在在医院,医生不肯给药,求求你帮我……”

“这是医院的事,怎么治疗自然有医生安排,我劝你还是安心照顾他比较好。”

“你明明知道你不发话他们绝对不敢给方优治疗,求你了文总,就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她讨好着满怀希冀地说,“救救他吧。”

文游锋利的眉倏地扬起,他嗤笑道:“我父亲?你如果不提文潜我兴许还发发慈悲,你如今提起他,岂非打我的脸?”

方晓琳疯狂地摇头,“不,我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求你念着几分旧情,救救方优,他……他是无辜的,这些事都不关他的事,他一时糊涂才会和你作对,这些年,这些年是我没有教好他,我做了孽,我来还,当年你已经打断过他的一条腿,不能再毁了他的一辈子。”

文游居高临下地道:“你给他取名叫优,一心想取我代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你到我母亲面前耀武扬威,说你的儿子必定能压死她的孩子,将他卷入这场斗争里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你授意他从日本回来,联合卢家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他要死了,你才怕了?”

听到死字,方晓琳浑身一抖。雨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第一次见到文游时,他还是个在花园里蹒跚学步的孩子,而她只是个刚刚被文潜房的舞蹈老师,坐在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豪车里看着花园里的混血女人和男孩。

那两个人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对方弹弹手指就能有。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里孕育的孩子,野心勃勃地希望能够取而代之。

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优,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变成文优压文游一头。

文潜宠着她,让她得过几年势。她满以为能上位,却没想到文潜虽然花心,却对伊莎存有几分真情,几年后伊莎又怀孕了,文潜便想送他们离开。她当时方寸大乱,哪能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于是趁着伊莎去孤儿院捐赠时假装与对方偶遇,装作无意地向她透露自己和文潜之间的关系。

她原本以为伊莎只是会与文潜吵架,将文潜推回她身边,却没想到她当时怀着孕,并且伤心欲绝导致流产。

她更不知道伊莎曾经冒着台风寻找正在她家留宿的文潜,发生车祸流产过一次。

打击接踵而来,伊莎最终心灰意冷远走法国。

伊莎和文潜离婚的那一天,是方晓琳的美梦到达顶点的时刻,她登堂入室企图明确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会发生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

十三岁的文游打断了方优的腿并且将人扔进了地下室,方优因为缺乏及时的治疗而落下终生残疾和心理阴影。她嚎啕大哭希望能讨回公道,却没想到文家老爷子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

凭什么同样是文潜的子嗣,她的儿子和文游就是云泥之别?

凭什么文游生来享有一切,她的孩子却要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凭什么同样是文家血脉,那个老匹夫待文游如珠似玉,待她的方优宛如草芥?

她心中充满了愤恨的火焰,屈辱地抱着方优地离开文家大宅,发誓要洗刷今日的耻辱狠狠地报复回来,让薄待过她们母子的人通通付出代价。然而一回首便看见少年冷冷地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

少年冷酷的倨傲衬得她们母子就像蝼蚁,一下浇灭了她所有恨意。

不,应该是击溃了她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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