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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会儿出门时,自己对白何简单粗暴的态度,简直不近人情,温恒的态度便有些愧怍,微微红了脸道:“方才我是太过着急,并非故意要吼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怎么会怪你呢?”白何的声音格外和悦,似乎故意诱人沦陷一般。他悄悄睁开眼,见小秀才面上似有些局促不安,遂从袖子底下握住他的手,道:“放心,阿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咱们的孩子可没那般娇弱。”

这回温恒并没将他推开,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握着,也许是因仙君的掌心格外温暖,令人舍不得放开。

许久以来,他与阿池相依度日,从未从外人身上汲取过这种温暖。

回去之后,温恒将儿子解去小衣,小心的放到床上盖好被,自己则蹑手蹑脚的到灶房中烧了一大锅水,准备再洗个澡清爽一下。

经过这半夜的忙乱,他的中衣亦汗湿了,黏在脊背上腻腻的老不舒服。

正欲将帐钩挂上,白何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我来帮你吧。”

温恒险些被仙君唬了一跳,因他正在解衣裳,倒是未提防有人过来。

稍稍遮挡住前襟,温恒略带些尴尬的道:“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白何回答得很是坦白。“闹了半夜,谁还有心思睡觉?”

温恒无法,按说他与白何同为男子,彼此是无须避讳的。只是两人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却又不那么近,恍惚间总有些暧昧的气息流动,他都不知是自己的错觉使然,还是仙君的确有这层意思。

背转着身宽下外衣,温恒迅速地跨坐到木桶里,尽管白何神色自如,并没有多少偷看的意图,温恒眼下还是被水汽蒸腾出红晕来。

真的很不自在呀。

第17章邀请

白何赖着不走,却游魂一般的绕到他身后,“我来为你擦背吧。”

温恒本待说不用了,转念一想,若仙君问为什么,他又答不上来他的确是够不着揩抹自己的后背。

身子略有些僵硬,温恒仍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随你。”

白何取过毛巾蘸了温水,有意下没一下在温恒清瘦的脊背、肩膀上擦拭,尽管打定了主意目不斜视,眼睛却不可遏制的被吸引到那圆润光滑的肩胛上去。

小秀才平日里不知用的什么泡澡,肌肤能够这样的柔韧紧致,那细致的锁骨里简直可以储上一水了。

白何胡思乱想,目光四顾,见地上放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皂角胰子一类,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也是奇了。

温恒则只顾低头看着桶中不断冒出的白气,压根不敢说话,更不能扭头看他。仙君动作轻柔,指腹每一下在他脊椎上按捏,四肢百骸都仿佛舒坦起来,温恒紧紧咬着牙,好容易才忍住了齿间逸出的吟哦。

他不知别人的反应是否也是如此,还是白何仙门独有的一种手法,总之这种感觉是极为奇怪的。温恒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在望月楼中度过的一宿,据白何所说,他当时真气躁动,动作自然没现在这般温柔,但给人的触感却是差不多的。

再泡下去,他怕是会化作一滩水。

温恒强支起神道:“水有些凉了,我还是出来吧。”

白何嗯了声,候他起身,随手取过架子上搭着的一方干布,替他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快到前面,温恒忙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去睡吧。”

仙君这种老妈子一般伺候人的做法他还真是不习惯,况且,温恒隐隐觉得底下起了些反应,更加不能容白何瞧见笑话。

白何的一双琉璃眼洞若观火,哪有什么瞧不出来的。他轻轻笑了笑,见温恒满脸通红,倒也不戳穿他,只颐然离门而去。

温恒瞅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倒出了好一会儿神。

后半夜倒是安静,温恒迷迷糊糊的做了些怪梦,好歹算是睡过去了;至于白何,他彻底的补了一宿好觉,神头看起来足得很。

温恒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将灶中温着的药端来喂给阿池。那药是他临睡前放在罐里的,煨了半夜,这会子火候正好。

谁知阿池经过一夜的休养,气力补充了许多,死活也不肯喝那药,在温恒怀中扭来扭去。他虽然年纪小,长得却极结实,小牛犊似的,温恒几乎按不住他。

温恒哄了半天也没将他哄住,不由得发起了愁,昨晚上儿子半寐半醒,那药迷迷糊糊也就喝了下去,没想到醒来反倒不易办了。

一转眼,就看到白何衣冠整齐、笑吟吟的立在门首,温恒于是鼓起眼睛,“你还不快过来帮着劝劝?”

从何时起,他能这样毫无忌讳的指挥仙君了?温恒也想不起,大约只因白何的态度太过亲切和悦,实在不像个神仙模样,旁人自然用不着怕他。

白何果然笑着走过来,摸摸阿池的头道,“乖,听你阿爹的话,这药对身子好的,等喝了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小团子一点也不怕他,兀自在温恒怀里伸脚踢腿,“我本来就没病!”

瞧他的模样,说是好了倒也使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自然还是该服几贴药巩固一下。

白何想了想,俯身凑过去道:“你若乖乖的将药喝了,我便赏一包蜜饯给你,好不好?”

小孩子哪有不爱甜食的,何况温恒素来拘束得紧,阿池自然馋得慌。不过他也没那般容易上当,瞪着眼睛道:“蜜饯呢?”

白何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掏出一包东西来,隔着油纸包都能闻见甜香扑鼻,揭开一看,色泽鲜红欲滴,更是诱人,原来是渍海棠果子。

小团子的眼睛立时亮了,再无二话,端起碗,咕噜咕噜就将一碗药喝个罄尽。

白何这才捻了粒蜜饯放到他嘴里,又叮嘱道:“吃完了记得漱口,这东西塞牙。”

温恒看着大为纳罕,悄悄扯了扯白何的衣襟,“你从哪里弄来的?”

白何笑了笑,“早起托人从集市上买来,你尝尝,可香了。”

温恒正待推辞,白何却已顺手捻起一枚,有样学样的放到他齿间,“是不是很甜?”

舌尖一阵甘酸的滋味,温恒反倒不知说什么好。白何这种自来熟的举动,还真是令人无法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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