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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歉疚,待将阿池哄上了床,给他掖好被子,便出来寻白何,想给他解释一番。

客房里不见仙君身影,这人去哪儿了?

忽听到院里传来哗哗水声,温恒走去一瞧,果不其然,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形就立在庭院中,用硕大的木瓢舀起缸里的水往身上浇去。

原来神仙都是这样沐浴的,温恒觉得自己又长了点见识。不过现在还是早春,他用冷水洗濯不怕受凉吗?

候水声暂歇,温恒便以手扶着门框关切问道:“要不要我去添些热水来?”

灶中还有点余温,添些干柴,便能烧一大锅水。

“不必了,从前我在瑶池也是这般。”仙君干脆利索的说道。

哪有人浇花用热水的?这小秀才想事情也不经过大脑。白何一壁想着,一壁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用棉布将身上擦干。

温恒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胡乱道:“我去给你拿衣裳。”匆匆返身进屋。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有古怪。白仙君皱眉看着里间,眼眸渐渐深邃了几分。

温恒事先也没预料到自己的失态,大概是骤然看到白何那昂然蓬勃的物事,又令他想到那夜中疼痛迷乱的光景,忍不住便是一哆嗦。虽然时隔三年,早就该忘得一干二净了。

定了定神,温恒方推门进去,原以为阿池已经熟睡,便掀开棉被悄悄卧了上去。

谁知小团子清醒得很,仍睁着圆滚滚的一双黑豆眼,瞬也不瞬的向他问道:“阿爹,你是不是很快要将我送走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在懂事与不懂事之间,些许几句话都能引起许多不必要的心事。

温恒心中也烦乱得很,抓起他的手勉强笑道:“没有的事,别想太多了。”

这是他头一遭向阿池撒谎,虽然愧疚,但却是必要的。以后或许再见不着面了,趁如今还有机会相处,总该给这孩子多些时间适应。

将阿池拢到怀里,温恒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睡吧,睡吧。”

此刻拾一新的客房里,白仙君也正彻夜无眠,原本将阿池带走只是一件差事,得仙界血统流落在外。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反倒变得复杂起来了。

偏偏是这个凡人令他觉得极难应付,性子明明是极好的,却软硬不吃,好似一块难啃的骨头,上面附着的软肉却让人垂涎不已。

等等,这岂非将自己比作狗了?白何皱了皱眉,将这个不当的比方从脑海中摒弃,渐渐地,另一块影像却在记忆中浮现出来。他毫无悬念的想起望月楼中的那夜,那是他生平仅有的一次动念。

他忽然又想要“出火”了。

次早起身,白何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父子俩面前,温恒险些唬了一跳,“你没睡好吗?”

白何点了点头。平常无欲无求惯了,看到话本子里那些神仙下凡的故事都觉得荒唐,可谁料欲望一来,想法设法也难以按捺住。

天知道他了多大的劲力来克制这项罪念。

温恒没有多问,总觉得神仙的事,他一介凡人还是少管为妙。

早饭也只有简单的两三个菜,他们的日子向来是很寒苦的,过久了也习惯了。只白何看着却皱起了眉,他自己只吃鲜花露水,但是在固有的认知里,人类的五谷杂粮不该这样朴素。

他决定有空替父子二人改善一下伙食。

在院中的架子上晾晒好衣裳,温恒便该起身去学塾里,谁知白何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我陪你去。”

温恒微微眯起眼打量这位仙君,他是不是热情得太过头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甜文,尽管有神怪元素,但还是以日常生活为主,不会掺杂仙侠修真之类波澜壮阔的背景~

ps:前期的藏对于作者菌上榜非常重要,可以的话大家还是顺手点个藏吧~

第6章吃肉

温恒心里第一个涌起的念头是拒绝,他想也不想的便道:“不必了。”

白何越缠着他,他越觉得此人不怀好意并没有证据表明,神仙个个都是好的。

仙君很执着的说道:“路上太危险,有人结伴会安全许多。”

他说谎亦说得不慌不忙,虽未听说西河村有过野物袭人,但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变出几只大虫或狼群也不稀奇。

只怕到时小秀才就会吓得哇哇直叫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温恒皱眉,虽然并不觉得有何危险,但还是答应了他。反正就几步路,随便走走好了,又不会少块肉。

今天天色不甚晴朗,早起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巅浓云滚滚。白何说道:“怕是要下雨了。”

温恒轻轻嗯了声,这种事不用法术也看得出来。

“等会儿雨势若太急,我来给你送伞。”白仙君自告奋勇的道。连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何以会这样殷勤起来,明明在瑶池都是整天打盹的。

大约是这小秀才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忍不住想要逗他。

温恒淡淡答道:“不用了。”

学塾里常备有蓑衣斗笠,仙君虽然好意,却是白操心。

白何的脸上不有些讪讪,几次都碰了软钉子,让他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学塾的轮廓已出现在眼前,昨日夕阳之下看着无限美好,今日天色昏蒙之中,看去倒有些阴森森的。

白何忍不住担心起小秀才的安危来,当他看见迎面走来的常云起时,脸色更是黑了几度。

常云起笑着同他招呼,“表叔也来了,真是巧。”

他怎么也喊起表叔?这龟孙子。白仙君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摸了摸温恒的头,“下了学记得早些回来,阿池还在家中等你。”

尽管是无意识的动作,温恒还是避开了。他不习惯别人的抚摩,生涩的同仙君道别,“您先回去吧。”

大概是因外人在场,白何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稍显冷淡,这令他越发郁郁。

候他离去,常云起趁势问道:“那人真是你表兄吗?看起来似乎家世不俗,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这样势派的亲戚?”

“从京城来的,大约住几天就会离去。”温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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