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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气。

他其实也是有口难言,本是西王母瑶池中一株莲花,当年为历天劫,被王母贬下凡尘加以磨砺,眼看着即将修成正果,谁知偶然在修炼中堕入心魔,遍身真气流窜,不能自抑,急需寻样物事发泄。

那一日也是误打误撞的被人拉入望月楼中,又恰逢温恒被几个促狭的同僚撺掇着来寻小倌“出火”,结果反而是温恒成了他消火的鼎器。想来也正是在那时,一缕真气钻入了对方窍中,才使温恒这个凡人结下了仙胎。

他自己不曾预料到会出现这样后果,也是近日借用王母的万华镜观看人间气象,才偶尔发觉这遥远的西河村有仙气袅袅,直冲云霄,这才寻了过来,追踪了一日,察觉温池身上的气息与他十分相似,越发肯定了心内的猜测,于是堂而皇之的登门拜访。

白何仙君一鼓作气的说完这一长串,谁知小秀才只是愣怔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个人到底在讲什么呀?

“你不信我?”白何皱眉。他觉得自己的条理已经够清楚了,要么就是凡人的理解能力太差不然连男人生孩子都能接受,他还有什么理解不了的?

温恒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觉得十分稀罕,但是被眼前的人这么一说,一切仿佛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古书上就有说履巨人足迹而有孕的,也有说吞了鸟卵而结胎的。他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换成男子而已。

但,此人的诉求究竟如何?温恒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俊美公子,“您想怎么样?”

“自然是要带我儿回去。”仙君理直气壮的说道。

得之于天,还之于天。阿池本就不是凡间之物,自然是要随他回归天府的。

温恒想了想,“我不能替阿池做主,须先问过他自己的意思。”

就算这个所谓的“仙君”真是阿池父亲,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对阿池好?温恒没见过神仙,可是他觉得神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府里的日子也未必快活否则牛郎织女、七仙女董永这些故事是从哪里来的?

天庭里若真令人乐不思蜀,仙女们也不会争先恐后的下凡来了。

得到对方首肯后,温恒就起身进屋,将阿池引了出来。

白何仙君耐着性子复述了一遍,小家伙的脸容却始终怯怯的,揪着温恒的衣襟道:“我不要离开阿爹。”

虽然他有两个爹,但白何很清楚他说的那一个,心下不禁颇为懊丧。他离座上前,摸了摸阿池的头发,温和的说道:“表叔领你家去住几日,好不好?”

这是温恒适才为他捏造的称谓,念出那几个字,白何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生人,自然得慢慢打消阿池的戒心才好。

小团子拼命摇头。

这下白何也没法子了,小的劝不动,大的或许还可以试一试,因面向温恒道:“你来告诉他,想必他愿意听你的话。”

温恒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替他决定。”

真是执拗的凡人,仙君有些着恼,眼珠子转了转,便起了威逼利诱的心思,“那若是我助你成仙呢?”

民间的皇帝尚且穷极一生追求长生不老,凡人更不了妄想着早日脱却肉身凡胎,登上极乐仙台。

仙君不撒谎,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尽力做到。白何打量着秀才郎俊秀洁泽的面容,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到:唔,或许留这个人在仙境一同生活也不错。

至少那一晚两人应该都是很如意的。

感知到情绪的起伏,白何忙将心底腾起的邪火摒去,脸上却露出微微的潮红来。

两个侍从遥遥望见,自然更加纳闷:天还不热呀,仙君却仿佛中暑了似的,难不成离开了瑶池水的滋养,连身子也变得娇气了?

温恒没留意对方的神色如何,只固执说道:“我不想成仙。”

活得太久也没多少好处,只要能圆满不留遗憾的过完这一生足矣。他说道:“我只想好好将阿池养大,来年若再有机会应试,要是能中一枚举人就最好了……”

小秀才脸上有些窘,说不下去了了。

中举之后,当然再是寻一门恰到好处的官职,纳几房娇妻美妾,如此一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间的得意事便都集齐了。

仙君在心底默默将他的心愿补充完毕,对此却只有一个评价:俗!太俗了!

嘛,凡人本就是贪念世俗的。白何不便多说什么,只淡定的应道:“这不难办,我可以帮你。”

功名利禄是由文曲老儿在管,亏得他与这老儿的交情不错,想来足够通融一二。至于娇妻美妾嘛……白何又觑了眼小秀才的相貌,凭他的资质,寻个貌若天仙的也说得过去,不过,一想到两人许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白何心里就有些不平起来。至于为何不平,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随便找个容貌平常的也就是了,这样一比较,他才知道自己的选择错得有多么离谱。白何仙君如此想着,觉得这主意实在是高明极了。

谁知温恒依旧推辞不受,“仙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人之祸福,皆有定数,若强行借由外力改变,这般得来的富贵毫无意义。”

真是死脑筋,好好的捷径不走,非要舍近求远,看样子自己是没法劝他改变心意了。

但,若非这样诚笃可靠之人,当初阿池作为怪胎生下,兴许已经被人丢弃。这般看来,也是冥冥中的因果。

白何想了想,“那么,能否容我在你家住些时日?”他将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到温池手背上,恳切的道:“我想试一试,若阿池与我时时亲近,等熟习了,或许他愿意随我回去。”

指尖传来柔嫩滑顺的触感,他不禁轻轻用指腹碾了两下。

温恒不惯与人接触,何况是有过肌肤相亲之人,他忙不迭的将手缩回,仿佛被蛇叮了一口似的,抿唇说道:“可以,只要您不嫌弃寒舍简陋即可。”

依然是十分客气的,似乎有意避开嫌疑。白何先是有些不解,继而想起自己方才的动作,脸上顿时热辣辣起来,他自在惯了,凡事无拘无束,自然忘了人间的忌讳。

说起来,那一夜两人也是不怎么忌讳的……白何想起怀中抱过的嫩豆腐般修长柔软的肢体,心头有微微的震颤。

阿池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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