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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拿出一枚递给彼得,“地铁代币。”

“罗斯福……”彼得喃喃地说,翻开那个放着演算法草稿的文件夹,把里面的一张纸条指给列奈看,“这是罗斯福秘密地铁的代币。”

*

“不管多少次我还是觉得惊讶。”彼得在去地铁口的路上说,“你怎么能准确记得自己七岁某一天的事情?”

他有点紧张,一路上不停地在说话。不过列奈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超忆症’。也许你听说过,hsam,hyperthymesia。”

“病理性?”彼得愣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记忆力超常。你知道,超忆症患者的智力通常低于正常线,他们的信息提取能力、逻辑推理能力会受到过量记忆的干扰,而且由于大脑长时间不受控制地处于检索状态,很容易受到抑郁症的折磨。”

“五岁时确诊的。”列奈说,“当时母亲考虑到我目睹了父亲的死,带我去见了神科医师……不过检查出的不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而是hsam。”

“非典型性。”列奈轻松地说,“我一直怀疑这其实只是我那个能力的附带产物,否则那个能力的携带者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很有限。你也知道,即使我能记住见过所有东西的原子组成,还是每天看书到凌晨。世界太大了。”

“不过按照确诊条件来说确实是超忆症没错,‘照相机式记忆’的一大验证标准,倒背。”列奈笑着说,“你听说过吗?就是你给我一秒钟,让我看一页书,然后要求我正背倒背竖背,斜着背跳着背……就算这样那个医师也花了足足半年才肯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超忆症患者,我是全球被确诊的第二十一例。”

“至于‘不受控制的检索状态’?”列奈故意停顿了一下,“你难道没有发觉我总能记得跟你说过话的每个姑娘的名字吗?”

彼得被他逗笑了。列奈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知道为什么他花了半年吗?当时他特别痛快地给我下了诊断书,然后过了半年问我在他的办公室里随手翻过的那本杂志第37页第16行的第四个单词是什么。”

“心理学医师的实验操作。”列奈在彼得的笑声中摇着头感叹。

他们俩站在d号线曾被罗斯福总统在战时使用过的秘密站台上,一个过时破旧的进站桩随着机括年久失修的咔咔声从墙中出现,列奈歪过头看着彼得,露出淡淡的微笑。

彼得看着他,一时间觉得什么秘密都不太重要了。其实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英雄还是盗贼有什么关系呢?真相固然是重要的,以防小人窃取了英雄的荣誉,对世界造成危害,但这件事本身所带有的激烈的情感色忽然之间就在列奈的微笑之中变淡了。

爱情,或者说“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多时候人们只能在诗、美景和想象之中体验,毕竟世上爱的总量是有限度的。幸运儿们给出一系列的比喻和意象,说它是教堂广场前掠过头顶的簌簌鸽羽,是清晨窗台上茶花瓣上的摇摇寒露,是浑噩沉疴之中忽来的幻梦。不过这些幸运儿们又有多少曾真正亲历过这样的时刻呢?废弃已久的地下站台里充满灰尘的气味,彼得的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在发烫,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心口,好像要确认自己的心脏确实还好好地呆在里面似的。

彼得把一枚地铁代币投进进站桩的投币口里,一个车厢从地下缓慢地升起来,然后车厢门向他打开了。他没有回头看列奈,他能感觉到列奈就站在原地。

彼得之前担心过很多事情,怕一切乐观的猜测是一厢情愿,怕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小人,因盗窃公司的技术而丧命……但是感情,唉,感情。

世上能有多少人确信存在着深爱自己的人,又有多少人确信自己能够给出这样的感情?这两个数字想必相当,人总在接受过一样事物之后才敢于说自己能够给出同样的。

彼得现在不担忧自己父亲的品行了。他确信自己能仍然爱他,不以最坏的情况出现为耻,不以最好的猜测成真为荣。他见过这种爱了,现在感到自己全心被同样的感情充满。

他蓝眼睛的爱情在背后看着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世界上第一例被确诊的超忆症患者:

这个好像百度上还查不到,是一个记者,他的能力最初被发现是因为在一场封闭采访中所有记者不被允许记录采访内容,但他出来之后对整个采访过程和内容的复述详细确到被怀疑带入了电子录音设备……然后一个心理学学者就开始研究他,一系列套路真滴是防不胜防!其中最恐怖的一个是让他抄写一个现编的无敌长公式,就是抄都要抄五分钟的那种复杂程度(想象一下十个薛定谔公式的叠加级别恐怖),抄完锁进保险箱,过了十几年让这位记者先生重写一次这个公式(……)最后把箱子里的纸条取出来对比。

文中关于超忆症患者的描述基本上都是可信哒,所以说超忆症真滴不一定能当天才,不如估狗。

我走剧情了!我真棒!

☆、heredity

列奈没跟着彼得进那个罗斯福秘密车厢,不过彼得出来之后就全转述给列奈听了。

“你该和我一起进去,”彼得说,“以后我想知道什么细节就都可以问你。”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单独和你父亲留下的影像呆一会。”列奈说,抬眼看了看那一节快要沉入地面的车厢,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淡淡的金色,“不过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没有,”彼得说,“比较喜欢你。”

“实验项目没有我父亲的基因就不能往下进行,战争结束之后奥斯本公司现在也没有研究生化武器的需求了,”他自然地转开了话题,假装没有注意到列奈抿在嘴角边的小小笑意,“那么问题就在于哈利的遗传病。”

“之前为了研究出衰变率演算法的那个公式,我对这个实验项目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彼得说,“虽然那些药品已经不能用了,但还有分析价值。而且现在实验的原始资料、器材都在,我应该可以继续完成他的研究。”

“你能相信奥斯本吗?”列奈说,“我不是说小奥斯本先生,我是说奥斯本工业。现在奥斯本工业内部很乱,哈利奥斯本的权力被架空,就算你想要继续这项研究恐怕也不能在奥斯本公司里。”

“培育新的生化蜘蛛也是个问题。”彼得思索着说,“哈利的遗传病究竟是什么症状?属于什么缺陷?我们其实根本不能确定跨物种基因能治愈它。说实话,我不明白跨物种基因项目能和什么遗传病的治愈搭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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