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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的宛宛,便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宛宛顿时眼光如蒙大赦,甚至有些欣喜的站起来,瞧了舜元一眼,只看见舜元眼光如刀,一言不语。宛宛便道:“舜元……你这几天瘦了。”

舜元哪里有心思风花雪月,听见宛宛如此说道,冷笑一声:“爱妃好厉害。如果不是宁嫔叫朕过来一起赏湖景,朕还看不到爱妃如此霹雳手段。”便挥袖走了。

舜元一走,张太监便凑过来道:“既然陛下发话了……宛主子也跟着老奴过去一趟吧。”

宛宛第一次来皇后这里的时候,还是初夏,然而现在再来却已经是初冬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暖阁里等了多久,春雨被人与他隔开了,据说是要分开审问,得他们串供。宛宛还在刚刚那一巴掌和舜元那句“爱妃好厉害”的讽刺中沉默着。屋内烟熏火燎的气温逐渐升腾,他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隔壁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的婆子宫女呜咽的声音,那些人里面有些人是皇后还没嫁到宫中来时就伺候她的,倒是像是她的半个家人了。

宛宛竖起耳朵又听见舜元发火的声音,他见过舜元发脾气,他发脾气的时候是不会大吼大叫的,最多也只是摔摔东西,但是他刚刚分明听见了舜元再冲什么人吼着。宛宛垂下了眼帘,便不再去胡思乱想了。他想清者自清,他想,舜元必定能分辨得出皇后是如何落水的。他才不着急争辩呢。

不知道等了多久,宛宛仿佛已经睡了一阵子了,忽然感到有冰凉的手指贴着自己的脸。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真好,他想,他的手指还是这样蕴凉,他对他还是这样亲热。

宛宛睁开眼,却看见舜元冷着脸,一言不发。宫女们不久就来上茶了,舜元这才落了座,接了茶,还是不主动说话。直到人全部都散了,房间内只有他二人,这时候说话的气氛才来,只是宛宛朝舜元看过去,只觉得舜元脸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悔意和尴尬。

“好久没见你了……我,我原本……”宛宛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是应该从自己看不见舜元那天开始吗?还是应该从舜元不再来的那天开始呢?或者应该从昨晚梦到舜元开始呢?他已经会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对着人说的,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

“因为好久没见朕,所以正好推了皇后,借口见朕吗?”舜元打断他说话,依旧是一脸的冷峻。

“我没有推皇后,我……我跟春雨只是打算去……找你,然后,皇后就落水了,我……我打算救她,可是……。”

只听见舜元问:“那冰窟窿是你砸出来的?”

“我没砸……不过,那冰面确实是我弄碎的……”宛宛慢吞吞的说。

“那岸边结了冰的水呢?”舜元脸上的表情倒是更冷淡了。

“……我,我不知道。”

“宁嫔说见到你当时的鞋子是湿的。”

还不等宛宛开口,舜元便伸手用桌上放着原本是用来挑弄然后的铁钎挑开了他的衣摆,便不多话了。沉默了半刻钟,忽的将手中铁钎往地上一丢,咣当一声,惊的宛宛浑身一抖。

宛宛本就不善言辞,此时也只会说:“不是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听见舜元大吼:“这证据都快贴到脸上了,你还狡辩!”

即便如此,宛宛也还只是说:“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只听舜元换了种说法:“既然你说你没有推皇后,那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朕,你在湖边弄冰窟窿为着什么……”

“我……”宛宛张张嘴,却发现这解释起来也颇为无力,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两人说话间的空气慢慢凝滞起来。舜元终是一言不发了。

屋子外面还是一片喧嚣和嘈杂,暖阁内却绝了声响,日头已慢慢的退去了,暖阁内也逐渐昏暗起来。隔着许久,宛宛才说道:“你让我信你……我信了,可是,你信我吗?”

舜元闻言,并不言语,只是默默放下正端起的茶杯,转身走出了暖阁。

没过多久,丁太监便叫来了春雨,丁太监脸上也是惴惴,只是跟宛宛说道:“陛下让你们走,你们就快回去吧……娘娘那边已经醒了,只是后面如何,还难说呢,可别再到处跑了。”便也叹着气离开了。

舜元一直就在偏厅候着,等看着丁太监将宛宛和春雨送出去了之后,才慢慢关了窗子,转身去看皇后。殿内其实已经忙成一团了,三个皇后从家里带来的婆子正围成一圈絮絮叨叨的说着,几个宫女不停的抹着眼泪,仿佛是真的替皇后伤心难过,舜元站在寝殿门口,听见皇后在里面声音极轻的问着:“陛下可是走了?”

舜元便干脆自己推了门进去,里面还在给皇后擦拭头发的宫女立刻就服了服身,行了礼也就转身出去了。皇后看见舜元,忽的也不说话了,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舜元瞧着皇后只觉得她脸色蜡白,嘴唇没什么血色,又看见姜汤喝了一半,正放在不远处的方几上,便端了过来道:“皇后把姜汤喝完,得着凉。”

皇后顺从的从床上坐起来,舜元则拿起了几个绣枕给皇后靠着,此刻两人无言相觑,反而生出了几分夫妻情意来。舜元喂了皇后喝了两口姜汤,便放下了,唤了还在房内侍候的宫女来,让她新换上一碗热的。宫女快速的接过去,转身便轻悄的出了房间。

此时房内也只剩下舜元和皇后了,两人还是无话,只是看着仙鹤形状的香炉中袅袅飞散的烟气,发着呆。

“陛下想同臣妾说什么?”皇后在一边还是先开了口,其实她也知道,先开口也就是输了,但是她还能跟他计较什么呢?这八年来,她什么时候又能计较的过他呢。

“没什么,御医刚刚同朕说过了,皇后和孩子都还算安好,只是这几日要注意避风。”舜元微微一笑,那种笑容在他清癯的脸上,反而看上去像是在忧愁,说着又掖了掖皇后睡着床上的被角。

“知道了……”皇后点点头,正不知道如何往下说的时候,舜元的手伸了过来,微微的握着她冰冷的手,舜元的手同样冰冷,这样一来,郑皇后反而笑了,从手拢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手炉子,慢慢的塞到她和舜元的手心里。

“皇后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落水的吗?”舜元低着头不去看她,只是一只手打开那飞鹤形状的香炉,慢慢的用竹签子拨着香灰。

“臣妾……臣妾想先问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呢?”皇后想了想,才慢慢说道。

“这好办,如果是那两个妃子推你的,那么朕先叫人将她们拖到午门,一人打一顿板子,要是查出来谁是主谋,那就赏两杯鸩酒。按照旧例,这也不算过分,谋害皇后外加谋害皇嗣,不诛九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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