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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才缓缓道:“知道你挨了欺负,不愿意说,我这几日是在前面忙了一些,但是,我都知道……”说罢,他紧了紧握着的宛宛的手,贴在心口暖了暖:“你多穿一些,春天才到不久,别着了风。”

宛宛脸上有疑惑的神色:“这么天天睡觉还有人能欺负到自己?怎么有人欺负自己,自己察觉不了,舜元反而先察觉了?到底谁欺负自己了?是那个要把吃了一半的鸡撤下去的宫女?对了,就是她!还有那个整天给自己做琵琶鸡的厨子,鸡烤的焦干,一点油水也没有,八成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哼!”想到这里,宛宛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应景的气愤之色。

舜元伸出手,抚摸着宛宛的眉心:“怎么,还没消气呢?无妨……”他拍了拍手,就有宫人们凑了过来。

“去传晚膳吧,朕今天还在这里用膳。”那小太监得令,登时飞快的便下了楼,以宫人们特有的快步朝膳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天色已经彻底晚了下来,一轮新月挂在天上,转眼间,宛宛的神仿佛也好了许多,伸手在果盘里取了只蜜柑,慢慢悠悠的剥着。

“丁昭来过了吗?”舜元忽然问。

宛宛想起不久前丁太监正在楼下跟一帮洒扫宫人训话,便点了点头。

“那我让他给你送过来的书,你看了吗?”舜元的口气里有种东西松软了下来。

宛宛这才想起来,昨天上午的时候,丁太监倒是差人抬了一只箱子来,那只箱子看上去年头有些久了,只看见丁太监神神秘秘道:“宛主子,这箱子是陛下吩咐给你送来的,您这儿可得藏好了,若是叫皇后娘娘看到了,不止老奴要挨罚,就连陛下的脸也不好看,可快叫下面人给抬到内室去,您自个儿偷偷瞧着,可别叫人知道了去。”

丁太监这番故作神秘,倒是引得宛宛有十足兴趣,见丁太监一走,便启开了箱子,只见里面都是些书本、画轴。春雨捏着鼻子,用手绢扇着灰,从箱子里取了一本,随手一翻,便是一张春宫图,只见那图上两人皆全身赤裸,在花园隐秘处,仿佛旁若无人般的交媾。春雨一看,就大笑起来,把书往他身上一丢:“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来来回回念叨起来。

宛宛看了两页便感觉身上滚烫,脸是再也无法在春雨面前抬起来了,看这看着那画上画着的并不逼真的人形仿佛忽然就成了他自己,另一人则仿佛变成了舜元。这么一番想象倒是让他坐卧不安起来,又看见春雨都快笑岔气了,赶快把书丢回箱子,踢了一脚。又用了些术法封住了箱子,以春雨自己再开箱子来取笑他。

只是这个时候舜元问起来……

宛宛如梦初醒般答道:“看了……是看了……”声音只是越说越小,忽的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上边画着的都是男人与女人……”

舜元微微贴近,语气中的温热扑到了他的脸上:“无妨,哪里不明白的,今夜朕与你试的时候,朕耐心教你……”

宛宛脸上又红了一分,失神间便信口答道:“好……”

答完才发觉颇为不妥,只是这时候,舜元已经慢慢吻了上来,宛宛一阵心悸,心跳的太快、身上太烫,只是觉得心口要炸裂开了。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握到指节发白……他不是没听过有修炼得道的动物化人的故事,如此心悸,难道是道行不够?可是怎么就不见春雨心口难受……难不成自己修行了两千年,这都快得道成仙、白日飞升了最后还比不上那只五百年的小狐狸?不行,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春雨……

这时膳房的太监已经上了楼,在旁边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丁太监不在,这宫里谁都不敢说自己摸得准舜元的性子,最终一个小太监凑趣,认定了富贵险中求,便从旁道:“陛下,膳房的人来了,皇后娘娘那边传了话,倒是关心您呢,说是让您早些歇息,顾惜身子。”

舜元松开宛宛,回头看向那个太监,沉默着,倒是不发一言。宛宛只见到那个太监脸上的表情从自信得意、逐渐转向了一种畏惧与惶恐,战战兢兢就跪了下来,好一阵儿,才听到舜元又重新说话:“你退下吧,以后别再朕面前当差了,就滚去净事房吧……”那小太监苦着脸,哆哆嗦嗦的领了旨便离开了。

丁太监领了一日一夜的罚,生生的跪了一天一夜。待到时间足够时,双膝已然不能弯折,跟皇后请过安后,便找了个角落,用力的搓着双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丁太监在内廷官阶颇高,服色深沉,在这角落倒是不显了,只听得两个小太监在花丛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道:“昨天陛下来过皇后娘娘这儿,倒是发了好大一通火,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惩治下人,陛下以为这是杀鸡给猴看,本就窝火,谁晓得后来皇后娘娘还问起了陛下跟那位美人主子的私事儿,陛下气得一点脸面都没给皇后娘娘留呢!摔了杯子就走,连御医都不让请……”

“这……后来在美人主子那的事儿你听说了,就是小金子的事儿……”

“后来还有啊……小金子不是陛下面前当差的吗?”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昨日陛下在美人主子那脸色刚好看了一点儿,皇后娘娘就差人来传话了,说是让陛下保重龙体……这几日,宫中谁不知道陛下都快把美人主子宠上天了……这话不就是说陛下好色荒淫么……这话一说,陛下当即脸色就青了,小金子昨天真是鬼迷了心,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在陛下跟那美人主子亲热的时候传话,陛下亲口下了口谕,把小金子调到净事房洗马桶夜壶了……”

“小金子平时那么得意,这下可是栽了……”

“可不是嘛。”

“哎,不对,这平时传话的不是丁总管吗?怎么又变成小金子了?”

“你真是……昨天陛下在这发火呢,丁总管可不开眼,为皇后娘娘求情,这帝后之间不能失和,可不就拿丁总管出气了嘛!刚刚还在这儿跪着呢,跪了十二个时辰。”

“啧啧……以后皇后娘娘这边当差可得小心……”

“这还用你说……宫里的瞎老鼠都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可真是……”

接下来是一串暧昧而鄙薄的笑声。丁太监听墙角听了半晌,这时膝盖酸痛已然好了大半,从阴影处钻了出来,仿若无人般,咳嗽了两声。那两个刚刚妄议主上的小太监,立刻齐齐的跪了下来,面面相觑,只是希冀那丁太监没听他们议论几句。

丁昭前前后后打量这两个小太监几眼,最后幽幽叹道:“舌头是个好东西,只是,是脑袋重要还是舌头重要?”

那两个小太监吓的脸色惨白,一个立时拽住丁太监的衣袂,恳求道:“丁总管,我等……这是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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