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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光线被挡住。眼睛被遮住，旁边是乔珩平稳的声音，“快三点了，快睡吧。”手也不放开。

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乔珩耳朵红，这么平稳的声音还真看不出他害羞啊。

周清越觉得他自己有点兴奋，心想没有睡意挡着也睡不着。

但是刚眯上眼睛就陷入黑暗中。

乔珩感觉到旁边的人呼吸开始平稳宁静，才放下手。

他起身把周清越附近的的灯关了几盏，周清越的身影陷入昏暗的余光里。

余光足够他看清点滴的没剩多少，又去护士站喊护士来换瓶，还有两瓶小的，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

周清越陷入一个梦中，梦又长又拖沓，在梦里仿佛过了好几天。

他在各种视角里看到了以前乔珩。

乔珩靠在沙发上看他的电视剧，还是脑残偶像剧。他出演的男二阳光调皮，为女主变成熟稳重。

乔珩只是表情冷淡地看着，有他出现就抬头看看，别的主角出现就低头看报纸。

周清越没想过乔珩还看他演的电视剧，如同公开处刑，羞愧万分。

这时候电话响了。

电话的里面声音很大很激动，周清越可以听得很清楚。

“乔珩，是不是有小明星在追你。”

乔珩的语气很轻松，不似平时那么严肃“是啊，怎么了？”

里面的声音很气愤:“这种小明星就会找金主，那么多好的追你你都拒绝。”

乔珩:“不喜欢不拒绝，留着当备胎？”

对方似乎被噎了一下，“那你真要找情人干嘛非要找这种，还是男的。”

乔珩语气不变，“哪种？我找人过日子，男女有区别吗。”

“你说你……”对面过了一会才问，“你天生喜欢男的？”

乔珩声音沉下来，“我不是，如果不是周清越，我只会自己过。你可以直接告诉陈语悦。”

对面突然沉默下来。

乔珩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两个孤儿院一起长大。你认她做妹妹，守在她身边十几年，还得你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陈过，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乔珩你别……，……都是我自愿的。”

“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爱富嫌贫还是喜新厌旧？我也不说那么多了，你的事自己处理。但是陈语悦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你纵容她，她再来招惹我，我不会纵容她。”

好像在梦里脑子转得特别慢，直到乔珩挂了电话。他才想起陈语悦是谁。

当初陈语悦曾在街上撕过一个女孩子的衣服。路人还以为是原配撕小三，也没敢上去拦，把女孩子撕得只剩下内衣内裤，女孩子哭着躲着都挣脱不了，最后还是警察来了才平息这件事。

这段视频被路边的摄像头拍下来，有人传到网上去，也没有多大的风浪。

他能记得这个事，还是因为她是陈过的妹妹。

好像梦里他还看了好多事情，却不太记得了。

然后他就被喊醒了。

乔珩一直没睡，只到点滴打完，拔了针，才喊醒周清越。

周清越脑子发沉，明明睡了一觉，但是却比没睡之前还难受。

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5点。

乔珩打了个电话回来，走到他旁边，“还有不舒服的吗？我们去吃个早点，打车回去吧。”

周清越摇了摇头，扶着椅子站起来，“没有，走吧，现在估计开的早点店也不多。”

太早了，医院周围的门店紧闭，只有一个阿姨刚刚推着早点到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一般都有人来卖早点，只不过基本都是六点后。

乔珩也不在意，他走过去看了一下。

阿姨把早点车停下来。

“要吃早餐吗，包子，粥我这里都有。”阿姨揭开保温桶的盖子给他看。

周清越看了一下浓稠的白粥，觉得嘴淡出鸟，说:“阿姨有肉包吗？”

阿姨又揭开蒸笼，“有的，皮薄肉多，小笼包也有，都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买几个包子？”

乔珩掏出钱包，翻出十块钱，替周清越做决定，“来两碗筒骨粥，你帮我把肉挑出来，不要肉。”

阿姨奇怪的看他，“不要肉？”

周清越企图抗议，“……我想吃肉包。”

乔珩给钱给阿姨，转头看他，“我和你一起喝粥。”

周清越抗议无效。乔珩都和他一起喝粥了，他也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

附近没有凳子，他们两个只能找了个花坛，坐在花坛边上。

粥是新煲出来的，非常烫，捧着烫手。周清越也只能把粥放旁边排排坐。

周清越突然想到，“我们现在像不像那些离家出走还没带钱，只能在街上过夜的叛逆期少年？”

乔珩嘴角有点往上翘。

他继续说到，“其实当初我和光光也离家出走过。”

“光光和越越？”

周清越笑骂:“……别拆台。”

乔珩笑道:“你继续。”

“……不说了。当初脑子抽了。”周清越突然冒了冷汗，他和陈光逸离家出走是在高二，当时陈光逸早恋被学校抓到。

乔珩也没问他为什么不说了，只是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粥。

等粥凉喝完粥也快六点了，凌晨的风很清凉。

周清越转头问他:“你困吗？”

乔珩:“有点。”

有点就是很困的意思。

周清越闻言站起来，“起来走走吧，反正没车。路上碰见有车再打的。”

两个人在街上慢慢晃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清越背，走了半路都没看到车。

天开始亮了，路灯还没熄灭，经过路灯是两个浅浅的影子并排而走。

周清越的注意力跟着影子，影子从身前到消失。又经过一盏路灯，影子在身后出现。

他一边走一边扭头回去看影子，影子拉得长长的，还是并在一起。两个影子开始缩短，他的手腕突然抓住。

周清越一个脚步没停住，脚踢到花坛上，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忍不住往前倒。

手腕被用力一扯，被扯得往后退了一步。

乔珩把人拉回来，有点好笑:“影子有什么好看的。”

周清越深刻反省自己，“我错了，不好看，还不如拿镜子看我自己。”

乔珩笑起来:“那为什么不是看我？”

周清越十分给他面子，就差鼓掌，学他妈平时那样，捧着对方的脸敷衍夸:“帅帅帅，这是哪家大帅哥。沉鱼落雁闭叶羞花花容月貌貌似潘安。”

乔珩:“……噗，你这个成语。”

周清越看着他笑出来，瞬间跟摸到烧炭似的把手缩回来。

周清越突然问，“乔珩。”

乔珩眼底还有笑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