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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苦着脸:“我怕的是送上门了,结果发现人家不在家啊。”

“怎么会呢?”系统安慰他,“……一束白菊花,一看就是要去扫墓、祭拜先人的,没有拿到花,不会出门的。”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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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相当的头疼。

还好地址是在学校里,最起码前面的路不用他心力的去找。

从学校的后门进去,那里挨着的几栋楼就是家属楼。

楚歌看了一眼卡片上写着的地址,抬头,对着家属楼下面的门牌号找着,一个一个的挨着看过去,终于找着了二号楼。

便在这时候,脚步也顿了一下。

心里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唏嘘,渐渐升起来。

这个地方,他并不是那么的陌生呢!

楚歌曾经很有那么一段时间,住在学校家属楼的二号楼里。

他再看了一下那个楼层,一时怔愣,便只能够感叹人间的巧合。

也不知道他与陆九搬进去之前,这里住着的,又是学校的哪一位老师?

楚歌抱着雪白的菊花花束,爬着楼梯上去了。

又站在了熟悉的门口。

门铃是坏了的,楚歌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过了小会儿,便听到了门里的动静。

主人家似乎走近了、站在了门边。

“吱呀”的声响,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楚歌正低头辨认着,连忙道:“……老师,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耽搁了一阵子。您要的菊花,现在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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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遭的气氛安静的可怕,门内的主人家迟迟没有应答。

楚歌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对着一张熟悉的脸庞,双目泛着血丝,压抑而又憔悴的。

震惊之下,连花束都脱了手。

楚歌失声道:“……陆九?”

怎么订购白菊花的,会是陆九!

第285章act6夜行

脑子里混沌而又混乱着,隐隐然间似乎捕捉到了潜藏的真相,却根本不敢去触及。

清明节,白菊花……

那昭示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令人根本不想也不敢去相信。

显而易见的是,陆九并没有料到会是他来,眼底有些微的惊诧。

但很快就掠过去了。

悲伤的气氛音乐笼罩在四周,如同一团看不见的阴翳。

陆九哑声道:“……楚歌,怎么是你?”

楚歌低声解释:“我平时在这家花店帮忙。”

却没有想到,这次送花上门会见到自己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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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侧了侧身体,让开了位置,让楚歌进屋里来。

白菊花被放在了玻璃茶几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却是说不出的零落与伤感。

一杯白水被放在了茶几上。

楚歌犹豫了又犹豫,却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

那个问题在脑海中缠绕,折磨的他都快要发疯。

“……你要去祭拜先祖吗?”他听到自己开口,小心翼翼的措辞,明明想问的是另外一个,却在出口的刹那变成了先祖。

陆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那么的想要开口,每一次提及,都像是在心上血淋淋的割了一刀。

他谁也没有告诉过,学校里,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可迎着那样担忧的目光,心里微微颤着,终于沙哑着开了口:“我去祭拜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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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了楼。

仿佛灵魂与意识都悉数远去了,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陆九说,他一会儿要去祭拜他的母亲。

白菊花,清明节。

陆母去世了。

在更早的时候,在楚歌还没有到来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已经在大洋彼岸病逝。

骸骨被陆九带回,归藏于山间的陵园。

那么早。

早在楚歌和陆九还根本扯不上关系的时候,早到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宁愿相信自己听到的是谎话。

他不敢相信那位温柔如水、爱子心切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人间。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提醒陆九,多注意一下陆母的病情。

可根本,便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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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迈动着,楚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花店里。

甫一进去,便吓了老板一跳。

“小歌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孩子,刚刚送花出门前,看上去还神洋溢、活力满满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脸色苍白得跟个鬼一样。

便是楚母见了,都吓了一跳。

“外面有些小雨,受凉了吗?”

楚歌抿着唇,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受寒了吧,哎……先来喝杯热水,一会儿就别出门了!”

保温杯被强硬的塞到了手里,温暖的热流顺着喉管下了肚,仍然驱不散周身的寒冷。

楚歌摇了摇头,谢绝了老板的好意,打着伞,依旧抱着花束出门。

他唯有给自己找一些事情,才能够停止下来胡思乱想。

只要稍稍有一点空闲,陆九悲伤的样子便浮现在了眼前,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未曾料想的死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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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离世,对于人来说,是完全无法承受的痛苦。

在曾经的记忆里,陆九仿佛脱去了任性与软弱,将所有顽劣与惫懒都掩埋在了那个夏天里。

楚歌曾经以为那已经十分残酷。

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残忍等在此处。

提前了那么长的时间,足以另一名原本就敏|感不稳定的少年,心理大变。

于是陆九变成了如今这个自甘堕|落的模样。

就好像自己已经把自己彻底放弃,自我放逐入了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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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匆匆的找出来一件外套:“妈,我出一会儿门。”

楚母喊道:“你去哪儿,天都快黑了!”

楚歌不假思索道:“我去找同学!”

楚母道:“……是陆九吗?”

楚歌顿住了。

他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陆九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作为保密,他不应该告诉其他人,即便是自己的母亲。

然而知子莫过母。

见着他有些迟疑的神情,楚母便明白了,并不再多问:“记得早点儿回来呀,一会儿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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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原本不应该的,这是不理性的,哪怕用脑子稍微想一想,也不会去做的。

然而心里面却有一股冲动,就像是一簇火苗在跳跃,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焚烧殆尽了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驱使着他,在茫茫的暮色里冲出了门。

危墙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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