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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如果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恐怕楚歌自己都会被人们骂死。

“您满意了吗?”楚歌轻声问他。

在皇帝臃肿的脸庞上挤出了笑容、如慈父般伸手要抚摸过他长发的时候,微微的笑了一下: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王权了。”

他轻轻地扭转了身体,巧妙的避开了皇帝的手,他看到纳塞索恩整张脸都抽搐在了一起,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疑。

于是也含着泪水,就像是不想要再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旋身离去。

.

楚歌知道自己没有错,皇帝的震惊证明了那个猜测

他知道阿佳妮索恩的真实身份。

他害怕阿佳妮索恩的存在会威胁到他至高无上的王权、威胁到西瑟继承人的身份,所以决意要把他送到北方去。

而皇帝内心中所畏惧的

他低下了头去,拇指轻轻抚过了食指上的蔷薇花戒,在昨夜的月色里、当西瑟给他戴上了这枚戒指之后,有关于他自己的文字,就悄然变化

人物仍然是阿佳妮索恩,身份仍然是皇帝的公主、帝国的玫瑰。

然而在那之后,曾经的问号里,又多出来了新的一个头衔:

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而这个头衔,他从来都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楚歌甚至下意识的朝着西瑟确认,然而直到他离开,也没有见着西瑟发生变化。

索菲娅告诉他,这枚蔷薇花戒指,是蔷薇家族的信物。

可为什么,当他戴在了食指上之后,却成为了荆棘家族的继承人?

如此的奇怪,令人困惑不解。

楚歌再一次调出了相关的文字,他已经看过了一次:

物品蔷薇花戒

类型首饰

使用条件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备注蔷薇家族的信物,经过教皇圣格里高列陛下的加持,堪以敌国的财富与世间最尊贵的身份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吗?

.

前言不接后语,如此的荒谬。

这枚戒指最后一次现世是在蔷薇公爵的手上,洛兰家族最后的传人在断头台上被砍下了头颅。

那个时候正是旧帝国与新纪元相接的时候,执掌帝国的正是屠夫。

在那之后这枚戒指就彻底的失去了下落,仿佛被掩埋在了历史重重地阴霾与尘埃里。

那么,阿佳妮索恩,一个迄今为止都还未成|人的少年,他甚至还没有满十五岁,如何得知这枚数千年前戒指的下落?

更何况,明明是洛兰家族的信物,却成为了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又究竟是谁的孩子?

.

楚歌百思不得其解,他完全不明白,这枚戒指告诉他的信息是什么。

索菲娅说是因为他的蔷薇花戒被取走了,所以他才没有想的起来,可如今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他却依旧一无所知。

衣袖仿佛被扯了扯,他侧过了头去,是墨菲正看着他。

没有让这个孩子继续待在侍女们的马车,楚歌直接将他带在了自己身边,当车队离开了翡冷翠之后,他就让墨菲来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马车沿着宽阔的大道,不疾不徐的行驶,四周吹来了清爽的河风,带着略略湿润的水汽。

墨菲拿起了鹅毛笔,小心的写着:

为什么我们不乘船呢?

他撩起了纱幔窗帘,正好露出了外界的景色,一片青青郁郁,满眼翠绿。

这个时候,顺着大道,他们已经来到了日涅河边,再往前走上一些时候,就会到达海德格尔山下、日涅河畔的码头。

船帆往来,络绎不绝。

楚歌曾经来过这里,尽管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当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在那个码头,格伦夏尔将他从船上带下,交给了西瑟。

而眼下,马车外守着的骑士,又变成了格伦夏尔。

他从恍惚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耽搁了太久,于是微笑着,摸了摸墨菲的脑袋:“你想坐船吗?”

墨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写道:

我只是想,坐船更好一些。

表达的语焉不详,但楚歌大概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或许墨菲认为,坐船会受更少的颠簸。

他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们是去北方啊。”

墨菲咬唇。

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楚歌笑了起来:“如果乘船从日涅河到北方,是逆流而上的日涅河的源头就在北方的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一路流经而下,我们是在中游,而要去的地方在上游。”

拜那些被禁足的日子所赐,楚歌看了不少的书,尽管走马观花,但多多少少也记下来了一些。

鹅毛笔动了动,羊皮纸上再度浮现一行字:

船开不上去?

应,应该能的吧?

还没有等他答话,墨菲就又写道:

可是您夏日里从洛兰归来的时候,也是乘船的啊?

洛兰在翡冷翠更南边的地方。

楚歌语塞。

那个时候,格伦夏尔就是带着阿佳妮乘船逆流而上。

没有借口解释为什么他们不乘船。

墨菲满眼疑惑,锲而不舍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另外还有一个潜藏的答案,楚歌是知道的,可是这个答案他却没有办法对墨菲说。

乘船意味着更多的不确定性与更多出意外的可能,假如楚歌不管不顾寻觅时机朝着河中一跳,悄悄潜水,顺流而下,只要小心些,恐怕骑士们直到第二天船都开远了才会发现公主殿下的消失,这个时候,想要找起来就很困难了。

格伦夏尔带着他返程的时候照顾着他的身体,选择了坐船,但是在皇帝这里,显然要扼杀掉任何楚歌偷跑的可能性。

他却不想跟墨菲说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正是冥思苦想、找个什么借口的时候,系统踢了他一脚:“你傻了吗楚三岁,上游的河道更窄,船开不上去啊。”

楚歌:“”

是,是的呢!

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刚好可以完美糊弄过去墨菲,反正他也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

于是楚歌就这么解释了一番,在墨菲勉强终于接受了的目光中,松了一口气。他心想着墨菲这么问,说不定是看见了日涅河上的船只感到好奇,视线却不经意的扫过了羊皮纸上的一个词。

倏尔,一顿。

楚歌心中狐疑:“你知道我去了洛兰?”

而整个翡冷翠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皇帝对外公布的消息,是小公主重病、在殿内休养、久闭不出。

根本就不应该为他人所知晓!

车厢内,一片寂静。

墨菲咬住了嘴唇。

漆黑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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