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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背后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席塞尔索恩拍在皇帝后背上的手蓦地顿住了。

那个停顿只是一个很轻微的动作,很快,他又轻柔的替皇帝顺气,可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如何会感觉不出。

“父亲,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北方的贱”

“西瑟!”

皇帝突然暴喝,那声势甚至胜过了先前,如果说先前他已经被激怒,那么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理智。

西瑟索恩吞掉了那后面的话,可是碧蓝色的眼瞳中,完全掩藏不住嘲讽,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就那样直直白白的暴露在皇帝面前。

他光明正大的展示了自己的态度。

嘲讽,厌恶,不屑。

而在皇帝身后。

那名棕发青年垂下的眼睫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怨毒,处在阴影里的样子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牢牢地将那些都藏在自己的眼底,丝毫不漏。

席塞尔的声音很轻,很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嗓子与被毁掉的夜莺一样动听。

他用那样轻柔的语气说话,带着说不出的伤感与委屈:“殿下是嫌弃我的出身了吗?”

空旷的大殿内,只响起了他的伤感的话语:

“没有谁能够左右自己的出身,您若是觉得我不堪入目,我也无话可说。”

潺潺有如流水,不疾而又不徐。

那一点点委屈简直是渗到皇帝心坎儿上了,忙不迭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安抚。

那样的互动却刺伤了王储殿下的眼睛,西瑟索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早就厌烦透顶了。

“可别,一个人的出身没有办法选,但是以后要走什么路,他自己却可以选!”

那话语里字字句句,都是无声的指责。

仿佛将席塞尔诺维奇拷上了十字架,大声的质问,他选了怎样一条令人不耻的道路。

“你一个小小的贱民,如何获得子爵爵位的,别人不敢议论,我可是牢牢地记着呢。”

皇帝刚刚才平复下的火气又被挑起,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纳塞索恩看着大殿里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儿子,还有被西瑟护在身后的阿佳妮。

还未成年的公主被王储牢牢地护在身后,为了阿佳妮西瑟竟然连顶撞他都在所不惜。

早就有这样的征兆!

“所有人都忘了,我可牢牢地记着。”

皇帝蓦地厉喝:“西瑟,闭上你的嘴巴!”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而皇帝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被西瑟护在身后的人

他所不喜的、厌恶的、忌惮的。

“还有你,阿佳妮,你闹够了没有!”

雷霆之势直直冲着楚歌。

而那一声也彻底把名为西瑟索恩的炮仗筒点燃:“父亲,那你呢!”

皇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如同蛛网。

“您有偏向的人,为了他可以朝着自己跌的孩子动怒。好巧,我也有要偏向的人您垂爱您的宠臣,我保护我的妹妹,这岂不是天经地义?!”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走了,阿佳妮!”

西瑟蓦地回转过了身,抿着嘴唇,碧蓝色的眼眸中盈满了怒意,大步朝外。

雕花描金的宽椅,皇帝端坐。

一瞬间,见着金发青年离开的背影还有他不忘记要牵住的人,怒火中烧,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够了,他根本就不”

第166章act3裂魂

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刹那间。

仿佛空气中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的咽喉。

纳塞索恩如同脆弱部位被扼紧了的雄狮,无法喘得过气,像是喉管中所有空气都被压迫而出,越发稀薄,他的整张脸都涨成了酱红色!

皇帝按着胸膛,剧烈咳嗽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牵动了西瑟索恩一根深深埋藏的神经,教他转过了头。

还有一步就要跨出殿门,而他正站在最后的界限。

而此刻,楚歌的心脏如同缀于悬崖边缘,下一秒就会摔得破碎支离!

根本就不!

就不是什么?!

他知道这个反应,被无形的规则束缚,而说不出话。

此情此景,与那日被他追问的索菲娅,何其相似!

根本就不是女孩,还是说

根本就不是西瑟的妹妹,皇帝的女儿呢?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猜测,可念头成型的刹那,如同野草在心中疯长。

皇帝,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南征北战、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灿金的发丝已经满是花白,他碧蓝的眼瞳已经遍是浑浊,皮肤松弛,肌肉虚垮,强健的身体早已被无休止的歌舞与酒色所掏空。

他剧烈的咳嗽着,如同日薄西山,垂垂暮年的老者。

然而他的眼神。

冰冷,阴鸷。

仿佛北方战场上铅灰色的云层,沉沉的透不出半分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压迫。

殿下的金发青年直视着高处的皇帝,却与皇帝的眼神错开,于是他恍然过来。

那样带着恨意的眼神,不是朝着他,而是朝着他身边被护住的阿佳妮。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恨意从胸膛中悄然升起。

“不是什么?”他说,声音带着笑,却说不出的讽刺,“母亲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您还想扣一个脏盆子在她身上吗?”

年少貌美的皇后,曾经闻名翡冷翠的少女。

她早早地就离开了人间,对外宣称是因病去世,那个时候阿佳妮还小,记不清楚,可是西瑟牢牢地记得,自己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一时慈悲,宽恕了一个北方流落来的贱民,善良的皇后并没有想到,那个决定,会把自己推到深渊中去。

那不是羔羊,而是毒蛇。

.

皇帝“嗬嗬”的喘气,他手臂不住地痉挛。他艰难的指着西瑟,嘴唇哆嗦着。

他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喉管中挤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然而在打着颤的牙关间,一个字都听不清。

与之同时。

他再一次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就像在跟一只无形的手搏斗,手按到了脖颈上,就像要把掐住自己的魔爪给搬开。

大殿之中,一时间只听得到他“嗬嗬”的粗气声,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响。

穹顶之下。

碧蓝色的眼瞳犹如冬日的维琴察湖畔,那是厚厚的一层寒冰。

语带嘲讽的说完了那句话后,西瑟索恩就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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