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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壮士,在下只是想唤贤弟起身罢了,早膳凉了不好。且书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但贤弟一介男子,何来不给进房的说话,古有兄弟抵足而眠……”傅冬心还没说话,就被右寒庆一个冷眼吓住了。

毕竟一介书生,胆子太大确实不大好。

“滚。”右寒庆对愣住的傅冬心说。

后者即使冷汗涔涔,但还是假装壮着胆子说:“从古至今,讲究的都是以理服人,你用武力镇压,我、我心里是……”

“滚不滚?”右寒庆已经露出了臂上的腕刀,刀刃在初阳下发出锋利的光芒。

“贤弟!起身用早膳了!”傅冬心用尽全力一喊,然后在右寒庆吃人的眼光中,拔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出了后者的视线,他才缓了速度,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条斯理得走向用膳厅。

唐颂被那一声喊了起来,眼睛底下挂着弯月似的黑眼圈,极其明显,他喊了声:“阿右!”

右寒庆闻言进来,冷冽的表情着实把唐颂给吓到了,他小心翼翼得说:“我昨晚上喝了点酒,可能态度不太好,见谅啊。”

“属下没有怪少宫主。”右寒庆对于他前一天发脾气,后一天道歉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你怎么脸色这么臭。”

“属下一直是这个模样。”右寒庆语气生硬得说完后,出门替他打来水洗漱。

“哎,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喊我?”唐颂边擦脸边问,他隐约中好像有听到傅冬心喊他“贤弟”?

“没有。”右寒庆语气又冷了点,脸色也更黑了。

“是吗?”

“少宫主,属下昨日还忘记了一件事与你说。”

“什么事?”唐颂已经擦好脸,在拧布巾了。

右寒庆握紧了手里的腕刀,森然道:“宫主说,对这个傅家,杀无赦。”

“扑通”一声,整个脸盘都摔到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水花。唐颂与他笑笑:“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的笑容僵硬,看起来就跟哭似的。

右寒庆见了他这表情,早上从傅冬心那里受的鸟气突然一下子就散了,他甚至还牵了牵嘴角,点头道:“嗯。”

“我警告你啊……嗯?你说嗯??”唐颂把还捏在手里的布巾一下子甩过去:“你可去死吧!”

右寒庆轻轻松松躲过,“少宫主,再不去用膳,东西都该冷了。”

“暂时别跟我说话。”唐颂转身往用膳厅走去,“我怕一听到你的声音,我的鞭子就忍不住想和你亲热亲热。”

用膳厅里,傅家夫妻和傅冬心早就坐在那儿等了,直到唐颂坐下来,那些还热在锅里的早点才一点一点摆了上来。

“贤侄啊,这位是……”健硕的汉子有些局促得看着门神一样站在唐颂身后的右寒庆。

“奥,这是贤弟家里派来保护他的护卫。”傅冬心替唐颂回答了,他递给唐颂一双筷子:“吃吧。”

等唐颂开始吃了起来,他才道:“父亲,不用管他。”

“原来是这样。”那汉子接到傅冬心的眼神示意,点点头不再说话,拿着筷子给身边的妻子布菜:“你太瘦了,多吃点。”

傅冬心也开始给唐颂夹东西。

这样的场景,在右寒庆的眼里,宛若是有两对夫妻,在他面前恩恩爱爱。

这个想法一点儿也不别扭,经过逍遥山庄的事,他知道他们少宫主有龙阳之好。

思及此,他握紧了手边的武器。

与其到时候被宫主发现,还不如由他出手,这样至少少宫主还能逃出一劫罢,而这个做作恶心的书生,死了就死了。

“给你。”正当他出手之迹,眼前递来一个雪白松软的包子。

唐颂白了他一眼:“虽然你刚刚耍我,但说起来你也算我师父,总不能早饭都不给你吃。”

他将包子塞进了对方的手里,“快吃。”

右寒庆在冰冷的刀锋与松软的包子之间,选择了包子。

第103章第五梦(八)

吃了唐颂递过来的包子,右寒庆颇有种吃人嘴短的感觉。

比如每次看到那两人旁若无人勾勾搭搭的时候,嘴里刚想说些什么威胁的话,他都能接到自家少宫主那恳求的可怜眼神。

无奈,马上出鞘的腕刀又是默默得了回去。

“少宫主,不是属下逼你,这次宫主还有耐心,只派了属下过来,再下一次,就是他亲自来了。”趁着身旁无人,右寒庆苦口婆心得劝。

他那高冷少言的人设,在唐颂面前,宛若虚设。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唐颂反问。

那些原先跟着他的人,都随着右寒庆的到来走光了,如今他身边的唯一的千鹤宫的人,就只有右寒庆。

“宫主只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右寒庆察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想说出的话又隐了下去。

唐颂也听到了,他冲傅冬心招手:“冬心!快来。”

傅冬心手上拿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他将东西放到唐颂面前的桌子,语气温和,带着自然的亲昵:“饿了吧?都练了一上午了。”

“还好。”唐颂将手里的鞭子随手一放,就捏着一块梨花糕塞进嘴里。

“好吃吗?”傅冬心问。

唐颂嘴里塞了东西,说不出话,但是拼命点头。

这糕点的味道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这位壮士要来一点吗?”傅冬心从底下抽出一块递过去。

右寒庆不想接,只是看着这个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十分做作的书生。

“不吃吗?”唐颂说,“陪我练了这么久,吃一点吧?”

右寒庆终于接了过去,神情冷漠得将那块粉色的糕点放进嘴里。但没嚼几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想吐出来却已经浑身无力,很快就倒地昏睡了过去。

唐颂愣愣得拿着手里的吃了一半的糕点,“你做什么?”

他问傅冬心。

后者仔细查看了右寒庆的情况,发现对方是真的昏睡过去后,才道:“贤弟,我们快离开这吧,我……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了,那个千鹤宫的宫主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可、可我……”

唐颂将糕点放在桌上,双手拉住傅冬心的,“冷静,你冷静。”

“我很冷静。”傅冬心道:“我不想他把你带回去,我们躲起来,找个千鹤宫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吧?”

“你认真的?”唐颂看着他,声音是自己都忽视不了的平静:“千鹤宫的追杀誓死不休,你确定要与我一起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可能我们都逃不了几日,就会被找到。”

“可……也有可能他们找不到我们,不是吗?”

“那好,拾拾东西,叫上你爹娘,我们立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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