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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趴在位置上,呼呼大睡的少年,眼里全是朽木不可雕的叹息。

“巫巡……巫巡……”趴着的少年身后,一只白嫩的手轻扯他的乌黑发丝。

“蒋宁!你来说!”太傅气得吹鼻子瞪眼。

那个被他盯着的小孩怯生生得“哦”了一声,慢悠悠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那个的意思……就是……不、不知道就不…要说话,不然就是傻逼,但是……你知道了又不能不说,不然就不是个忠臣,哎等等,太傅,那这样我们到底该不该说话?说话了是傻逼,不说话又不是忠臣,这做个臣子怎么就这么难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课堂上笑声一片,就连趴着睡觉的巫巡都揉着惺忪的眼直起身子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身后红着脸,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好笑得问:“怎么回事?”

“安静!”王太傅气得将手上的书卷一把甩到了书桌上:“先下课,等等我上课再跟你们解释。”

他说完,就朝唐颂这边走来。

唐颂早就时刻注意室内的情况了,此时看到太傅走出来,连忙拉着傅冬生弯腰行李:“太傅。”

“七皇子这是要折煞老夫啊。”王太傅连忙扶起唐颂,只是握着的手臂颤抖地厉害,叫他心里一悸。

脑子里细细回想起皇上的话来。

“小七素来被朕娇生惯养,用名贵药草养大的,身子娇弱得很。”

他以为七皇子真的只是身娇体弱。

“……”

……

“王太傅就多多关照些吧。”

我看着办吧。

哪个能想到,这七皇子真的是身体孱弱啊!那张俊雅的脸,白得都没血色了。

要是皇上看到自己儿子被他随随便便一折腾,就成了这个模样,肯定要扒了他的老皮。

“七皇子,您身体不好,怎么不早说呢?”他急急忙忙将唐颂扶到了座位上,一边的傅冬生就坐在旁边。

“太傅,没事的,我歇会就好。”唐颂虚弱得笑笑,即使气色不好,也难掩他细腻温润的气质,宛若一块改被捧着的暖玉:“太傅管自己去吧。”

待太傅走后,唐颂又叫小孩给自己倒了杯水,吃了颗小安子给他准备的药丸,这才感觉好受不少。

【这什么破身体!果果,我要肌肉啊啊啊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要求放在心上。】

【行行行了,这不是来得匆忙吗?】

言下之意,怪谁?怪你自己。

“哥哥,好受些没?”小孩梗咽着,替唐颂拍着背,边默默哭着,边给唐颂喂水。

“没事,别担心。”唐颂伸手给他抹着泪。

“皇弟大概也是习惯了吧?”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落下灰暗的阴影,抬头看,是宇文郢那种俊美无俦的脸。

“四皇兄。”唐颂气虚得喊了他一声,语气平和。

这让想刺他的宇文郢抿了抿嘴,到了唇边的话说出来,变成了另一句话:“不过是站了一会而已,真没用!”

“你才没用呢!”小孩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本来看到宇文郢吓得要死的他,大着胆子一把推开了宇文郢。

后者没有防备,还真倒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巫巡,本就冷漠的脸上,难掩怒火。

“小生!”唐颂喝住他,朝宇文郢道歉道:“四皇兄抱歉,小孩不懂事。”

对方冷笑:“父皇还真是宠你,居然容忍这小怪物进上书房上课。”

也不怕到时候养不熟白眼狼,被反咬一口。

他一说完,太傅的身影刚好出现,一甩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七皇子,好些了么?”太傅第一时间关心唐颂,满是褶皱的脸上,俱是慈祥,手上虽有戒尺握着,但仍让人觉得那只是个亲切的老爷爷。

“我没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唐颂吃了药,的确是缓过来了。

王太傅点点头,坐回了案桌之上,拿起书卷。

“那就开始上课。”

“上节课我们讲到了为臣之道,那句话的整体意思,是不知道就说,是不明智;知道了却不说,是不忠诚;作为臣子不忠诚,该死;说话不合时宜,也该死。”

“我们再拆分开来理解,就是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妄加发言,因为这只能说明你有多蠢,简单来说,就是不要不懂装懂!再来,就是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期满君主,按我朝的律例,便是欺君犯上,当诛……”

太傅一边讲课,一边注意着唐颂与傅冬生,发现两人都有在认真听课时,满意得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

“补完上一节的课,书本就都放下吧,这节课我们来上书法课。”

“等等”蒋宁举手叫住王太傅:“老师,这些为臣之道应该都是相对有为君主吧?像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如果这个臣是个忠臣,而君是昏君呢?”

“闭嘴!”前面的巫巡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他,真是白痴得可以,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还敢当着这么多皇子的面说。

甚至其中还有个太子。

“我说错了吗?”蒋宁看着太傅,依旧倔强地坚持己见:“依我看来,作为臣子,还是该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刻板得做一个愚忠之臣,当今皇上圣明,吾等当然顺从于他,但若是下个君主愚昧,我们也要顺从于他吗?”

说着,他的目光便向唐颂摸去。

他早就听四皇子提过,皇上很是宠爱这个七皇子,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早些年前,还劳师动众得建了座星月楼。

太子皇后在皇上面前势弱,但偏偏太子自己也不争气,性子懦弱,整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政治上又无建树,迟早会被废掉另立。

再想想皇上的手段,指不定命都没了,就为了替下一个储君铺路。

要是新太子是四皇子,那也好说,最怕皇上真能为了七皇子昏头,将偌大的江山交到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弱皇子手里。

王太傅一时被他问住,想呵斥他,但又觉得那些话确实占理。

最后矛盾之下,说道:“假设君主愚昧,臣子要做的也只是先劝说,再服从,总之,君命不可违!这句话,老夫劝你,好好记在心里。”

因为历代君主,都不喜欢有逆反心理的人。

蒋宁如今这番话,很可能给日后埋下祸端。

“谢谢老师教诲。”

蒋宁坐下,面上答应得顺畅,但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他蒋宁要忠诚的君王,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睿智非凡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如此娘兮兮,还是个药罐子。

唐颂却没有在意他们谈论的话,只趴在桌上,看皇帝给他准备的志趣小说,反正文言文对他跟母语一般。

丝毫没注意到,傅冬生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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