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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着。

大概真是做梦了吧。

唉……烦得很。

吴钦在烦躁中睡了一觉又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辗转奔波要去的地方,终于到了。

不大不小三间小瓦房组成的庭院,东北角是片小园圃,还搭着简易的塑料棚种着瓜果蔬菜。

吴钦发现里面似乎还零零碎碎栽有几枝不知名的花,在严冬中被人为的呵护着颤颤巍巍地开了花。

一阵饭香飘来,一间不起眼的瓦房上砖砌的烟囱里升起烟火气。

李以衡让吴钦先进堂屋,自己一弯腰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吴钦听见了在案板上切菜的声音,那个熟悉的频率,一听就是李以衡在操刀。

几间屋子隔的不远,厨房里那两个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吴钦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声音,李以衡和一个只听声音就十分温柔的女人。

他们的家乡话很软,吴钦还是第一次听李以衡这样讲话,语调绵绵的,末尾总要微微有一点上扬。

吴钦不禁心猿意马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吴钦坐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太不客气了,初来乍到上门见面应该先礼貌地问候一下才是。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做足了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厚帘走了进去:“阿姨,您好我是……”

吴钦抬头看见那个温柔女人的一瞬间,卡了壳一般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头上在冒烟,拼命压抑住狂喜让他想呐喊跺脚,手足无措。

“我是……我是您的脑残粉,关月老师您好!”

关月先是一怔,在灶下添了些柴火,继而眉眼生动地笑起来:“好孩子,厨房里呛人,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歇着,饭马上就好了。”

吴钦结结巴巴:“我帮您添柴,您,您歇着……”

吴钦小心翼翼地蹲在她旁边,捡着柴火往灶眼里添柴,拘谨而又崇拜地说道:“老师,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您,您的每场演出我都会去看,您跳得那支‘浮生梦蝶’实在太惊艳了,您是我心中真正的表演艺术家!后来…后来您不跳舞了,我很难过,您的消息我现在还时刻关注着……”

吴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反反复复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关月安静微笑地听着,谈论到专业性的问题时,还会时不时提点几句,气氛竟是异常温馨和谐。

李以衡掂着勺:“添点柴加把火,我要炒菜了。”

可惜没人搭理他,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

李以衡无奈,提高了声音:“我说,添几根柴……”

关月和蔼地微笑:“你先别说话,会打断我们的思绪。”

吴钦出了个好主意:“老师,我们去堂屋里说吧,来,我扶您起来……诶您小心门槛,绊我好几次了呢。”

两人的声音渐渐隐去,留下李以衡一个人在厨房先是陷入深思,然后抿唇带着笑意任劳任怨地伺候起自己的俩活祖宗。

吴钦真的是打死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自己的偶像兼国宝级别的舞蹈艺术家有如此近的接触。

他现在就像任何一个脑残粉一样,心中狂乱地挥舞着无数的小旗,既想珍藏着自己的宝物又想把宝物介绍给全世界认识,让别人都知道她的好!

全程的内心波动都是女神怎么这么温柔,女神怎么如此美丽,女神真的太有气质了……

说起气质,见过李家人之后吴钦还纳罕李以衡除了长相清肃以及不笑的时候很有压迫感以外,一点都不像那个家庭的人,与他们相比,他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可此时此刻,他便懂了,原来李以衡骨子里的温柔,是随了母亲的。

吃好了午饭,暖烘烘的里间中,李以衡坐在炕边剥脚边麻袋里的花生,剥好了就放在吴钦手边的陶瓷罐里,关月靠着被窝用勾针在勾一只大红色的毛线手套,还给吴钦讲李以衡小时候的趣事。

吴钦嗑着花生豆插科打诨,边听边笑:“他小时候就这么闷葫芦啊,太不像您了。”

关月低头一笑:“像我那个冤家,都撬不开一句暖心的话。”

吴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嗔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以衡剥完了一串花生丢进吴钦的瓷罐里,一阵清脆的叮咚叮咚。

李以衡握了握他的手指,示意他没关系,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阿妈,不是说这次来做了醉枣的吗,铺新雪了吗?”

“没有呢,今年下雪迟了,昨晚才是第一场小雪,还没顾得上铺。”

李以衡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带吴钦去弄。”

“枣罐在偏屋里放着,有三坛,今年试着搀了一点蜜,泡枣的是自酿的糯米酒,权当给小吴尝个鲜。”

关月灵巧地勾好了一只手套,打算勾另一只的时候,李以衡领着吴钦出去了。

李以衡抱着两个小口坛,给吴钦留了一个,带着他两个人跑到后山半坡上的一棵盘虬的古树下,翻出一层薄薄的新雪来。

李以衡把最上面一层的雪沫刮掉,只取了下面干净的一层,打开密封着枣坛,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飘出来,李以衡铺了新雪上去后便飞快又重新密封起来。

李以衡每个步骤都耐心解释着:“铺了雪后放一阵子再吃,酒枣会又凉又甜,还会更软一点,这种甜津津的东西,很适合给小孩子吃的。”

吴钦捧着自己的脸专心致志地看他动作:“那老师为什么还说是给我吃的啊?”

李以衡封好了最后的一坛,语气理所当然:“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小孩子。”

吴钦白了他一眼:“你果然是嫉妒我有纯洁无瑕的心灵!”

李以衡差点没绷住要被他逗笑。

吴钦抬头,看见黑黝黝古树枝桠上挂了很多打了结的红色绸带,随着微寒的冬风轻荡飘扬,在绵延了整片山背的白雪的映衬下,不知怎的,竟有种无由来的神圣感。

李以衡也跟着他抬头看:“这是祈愿树,祈求年年岁岁风调雨顺喜乐安康,但凡有年头的老树都会被挂一树,民风如此而已,不算什么稀罕物。”

吴钦盯着那些红绸带发呆,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问道:“李以衡,关月老师,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李以衡站起身眺目远望,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这鸡犬相闻安详平静的小山村,踩着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微响:“母亲怀我的时候,无意间有老人给算命说我命途不好,有早夭之兆……其实他们也不是迷信的人,但恰好那时候母亲胎位不正,所以一家人都有些紧张。”

吴钦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然后呢?”

李以衡指了指山脚下自家的位置:“然后他们找人算风水算方位,最后找到了这里,说是要在这里安胎休养对孩子将来好,父亲平常公务繁忙,当时却特地请了年假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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