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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白布孝帘遮挡住他的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在最初的几声悲鸣和呜咽传出来后,他就再听不到属于方夏声音。

符堇蹙起眉头,忍不住朝着灵堂那边走了两步,但最终还是止步于灵堂门口,没有涉足灵堂。方夏肯定是想见马广平的亡魂的,他吓着马广平的亡魂不敢进灵堂,方夏怕是要怪他的,他不想惹方夏生气。

方夏在里头守着他师父,符堇在外面等着方夏。

道士的诵经声,和妇人的低泣声,胶着在一起,整个鹊山观仿佛沉浸在黏稠的悲切中。

马广平的丧事是鹊山村的村长帮忙操办的。

那位村长也是姓马,但跟马广平并没有亲戚关系。马村长本是等着马广平下个月为村里主持法事的,却不想等来的是马广平过世的消息。

消息来的突然,马广平除了三个徒弟,没有多的亲人,马村长就匆匆去隔壁镇上请了专门做丧事的道士班底,又从村里找了帮忙哭丧的妇人,和一些打点丧事的人。

道士是民间的白事道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家弟子,所以丧事走的是民间习俗的章程。

遗体要在灵堂停灵三天,接受亲友拜忏,才能入殓。

来给马广平上香的,有鹊山村里的村民,也跟马广平熟识的一些道友,有些方夏认识,有些方夏不认识。有人来灵前上香,他就小声道谢,机械而木然地重复着。

方夏在孝帘边坐着,守着他躺在门板上的师父,小心照看着门板底下点着的长明灯。长明灯是给亡魂引路的,点着长明灯,亡魂就能找到回家的路。若是停灵的三天,亡魂没回来,那就说明亡魂迷路了,就要等做七的时候招魂,强行把亡魂招回来,再送其上路。

到了傍晚,上香的人渐少,等到没人来之后,方夏的两位师兄就去打点诵经的道士了,留方夏一个人守在灵堂的孝帘边。方夏看着长明灯跳动的火苗,哑着嗓子,问站在门外的符堇:“师父……回来没?”

符堇朝着道观山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告诉方夏:[还没有。]

方夏用泛红的双眼,看了一眼外面,用几近呢喃的声音,问道,“师兄他们明明是一路喊着师父回来的,师父为什么没有跟回来?”

方夏这两天一直很安静,很少说话。他难得开口,符堇就想引着他多说两句。

[也许你师父早回来了,只是想在附近转转,所以没有马上回家。]符堇想了想,说道。

“师父确实是爱乱跑的性子……”

[你别急,今天才守灵的第二天。]符堇温声安慰道。

方夏轻轻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了。

待到夜幕擦黑的时候,山门方向远远走来三个人,没等人走近,符堇眉头就皱了起来。

笔直朝着灵堂这边走来的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耿文秋。跟在耿文秋后面的,一个是方夏也认识的王珂,另一个右手胳膊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他是耿家旁支的人,跟耿重志一个辈分。

马广平出事的经过,方夏的两位师兄对方夏大致讲过,符堇在不远处,正好也听到了。

耿家人接了d市市政的委托,去解决数名d市市民进泰合山后失踪的事件。然而,事情并不像耿家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泰合山竟是被人设了风水局。

那风水局跟迷踪阵之类的相似却又不同,会使进入其中的人迷失方向,但不像迷踪阵之类的有规律可循,而是借助了山川地脉、星斗气象,以自然万象运行,毫无规律可言。布局人能够借着布局时,留在山内的牵引进出,旁人想要破解,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耿家本就不擅长法阵,耿别说这种复杂的风水局,只得跟马广平求助。

马广平去看了那风水局,发现那风水局并不似单纯迷踪阵那般,只有使人迷失方向的效果,而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杀人局。人进去后,一定时间内走不出来,便是死在里面的结局。马广平研究了两天,都没有把握破局。便让那位耿家人通知市政那边,暂时封锁泰合山,他去找人帮忙。

然而,当天夜里,马广平还没来得及走,跟着那位耿家人一起的耿家外姓客,匆匆过来求救,那位耿家人进了泰合山,快一个小时了还未走出来。马广平立刻进山救人,结果那耿家人救了出来,马广平却在泰合山脚下丧了命。

马广平是被那位耿家人连累而死,方夏现在最是见不得耿家人。人还尚在悲痛中未缓过来,见着耿家人再生愤恨,情绪大起大落最是伤身,符堇并不想让方夏见到耿家人受刺激。

符堇刚上前一步,打算拦下耿文秋。然而,在灵堂中的方夏,接着前院做丧事架的照明灯,没等耿文秋三人走到灵堂门口,就认出了来人,先符堇一步冲了出来。

“你们来做什么?”方夏挡在灵堂门口,挡住耿文秋的去路,冷冷地盯着她,用嘶哑的声音质问。

耿文秋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方夏,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视线却是低了下来。

“我来给我老友上柱香。”耿文秋低声道。

“上香?”方夏扯着嘴角,“我师父不就是被你们耿家的人害死的吗?你们有什么资格给他老人家上香?”

站在耿文秋身后,右手胳膊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开口辩驳道:“你知道什么?文石道长是在带我出山的时候遭了人暗算才……”

“益宗!”耿文秋回头呵斥道。

那中年男子闭了嘴。

方夏的视线却朝着那中年男人转了过去。

“我师父进山救的人是你?”方夏赤红的双眸盯着他,哑声问道。

耿益宗狼狈地避开方夏的视线,没有开口,却是默认了。

“暗算我师父人是谁?”比起连累马广平的人,方夏自然更关心真凶。

“这事你不要参合,我们耿家自会给文石讨回公道。”耿文秋接了话。

“我师父是死于玄术圈的人?”方夏转而盯着耿文秋问道。

“你知道了又如何?去替你师父报仇?你拿什么去报仇?”耿文秋抬眸扫了一眼一旁的符堇,“利用符堇吗?你不是很讨厌我们耿家拿符堇当工具使用的么?怎么?你之前说的只是一些漂亮话吗?”

方夏瞪着耿文秋,面色紫红,胸膛剧烈起伏。

符堇赶紧过去,抬手虚扶住方夏,狭长的眸子,夹带着寒霜冰刀,朝着耿文秋扫去,内敛的阴气也跟着散开,让周遭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耿文秋后退一步,看向符堇的眼神充满了掩饰不住的讶异。

她知道符堇对方夏态度不一般,但从不知道符堇会这么维护方夏。他这样的态度,明显是在威胁她了。

耿文秋没有再开口,对着灵堂大门,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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