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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的瞳孔竖地睁大。

良久。

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当时怎么想的就拒绝了呢？结果现在没能第一个看到这个人。

心里想着，身子却不住地颤抖，脑海中，全是那一日，龚常胜来找自己的场景。

逍遥星河的伤痊愈了。

逍遥门的危机也度过了。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

龚常胜出现。

那天，他躺在东方纤云经常躺的树上休息，耳边听到了脚步声。

低下头，看到了龚常胜。

他抬起头看自己，面色灰败。

“印飞星，龚某有话要告诉你。”

“龚常胜？”

印飞星跳了下来，不解地看他。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不去用传音符，还要他龚常胜从玄铭宗赶过来？

心里想到一个可能，印飞星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小云哥哥死了。”

“……哈？”

“小云哥哥死了。”

“……”

那句话超出了他思考的范围，印飞星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良久。

才找到了属于他的声音。

“龚常胜你怎么也学着东方纤云喜欢开玩笑了？到底是什……”

“龚某不曾开玩笑。”

“……”

“小云哥哥死了，被南宫前辈带回来的，现在在玄铭宗的冰室里。”

“……”

“龚某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没什么事，龚某就要回去了，那么，告辞。”

“等一下！”

声音骤然抬高。

印飞星死死地拽住龚常胜的袖子，面上是无措，和濒临崩溃的痛苦。

“你刚才，一定是在骗我对吧？”

那个人，他怎么会死呢？

他的修为那么高，骗过了所有人。

他在符和炼丹方面的天赋被流光前辈称赞，还为自己理顺了真气。

他仅靠一个人，就将那些修士给压制住了。

东方纤云。

怎么可能死呢？

可是印飞星心里也知道，龚常胜绝对不会拿东方纤云开玩笑。

那么。

只能说明一件事。

胸口袭上的疼痛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自己还没为用冰剑穿透了他的胸膛这件事道歉，还没有找他问明白前世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没做。

太不公平了。

他连对不起，都还没说。

东方纤云死前，是否讨厌自己恨自己了呢？应该会吧，毕竟，他伤了那人太多次，还屡次三番想让他死去。

可是。

东方纤云不知道。

他已经后悔了。

他想过了，等东方纤云回来了，就向他道歉，做一个合格的师弟。

明明。

都已经决定了的。

为什么？

不给他改过的机会？

印飞星觉得世界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曾经以为，最该憎恨的就是东方纤云，后来却发现不是。

逍遥渡影和他说了很多事，从中，他总结出了很多信息。

比如。

上一世的逐出师门，实际是为了保护自己。

娶逍遥星河，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自己认为的横刀夺爱。

以及。

东方纤云明明讨厌和别人有所牵扯，却一次次拜托龚常胜照顾自己。

多傻。

东方纤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满脑子想的都是别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这样的人。

谁能讨厌？

谁舍得伤了去？

不。

他伤了。

还不止一次。

后悔。

以及。

再也见不到东方纤云的痛苦。

差点让真气刚理顺的印飞星，再次癫狂，陷入魔化。

最后，还是龚常胜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

“你的真气是小云哥哥理顺的，你想浪他的一片苦心吗？”

“……”

他不想。

可他，实在太痛苦了。

印飞星最终跟着龚常胜去了玄铭宗，一同去的有易相逢和逍遥门的几人。看着冰室里看不出人形的东方纤云，他的泪顿时落了下来。

然而。

下一秒。

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像是终于了结了最后的心愿。

东方纤云的身体开始变为透明。

印飞星的脑内一片嗡然，快速上前，用力抱了上去。

“东方纤云，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和你说！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你！”

“我的真气理顺了！师妹的伤痊愈了！”

“师傅……还有昭昭……他们都还好好的！”

“所以……你也应该好好的才对！”

是他。

是他让一切导致了如此的境地。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把东方纤云推下坠魔崖，让他做个普通的没有灵根的平凡人，是不是他就能安享一生？哪怕不过短短百年，起码，足够快.活。

“你不能……”

声音越来越弱。

印飞星怀中的人，终是消失不见。

他跪在地上，哭的痛不欲生。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不能的。”

“……大师兄。”

是他错了。

他不想做什么大师兄，也不想要什么东方家的身份，他也不会再想着让师妹做自己的道侣。

这一切。

他都不要了。

他只想，让东方纤云回来，天天看他说那些浑话，替他浇灌仙果，心烦的时候缩进他的怀抱。

听他语气温柔，喊自己。

八戒。

可是印飞星也知道。

这些。

再也不会有了。

因为，东方纤云，不在了。

……

回忆完这些，察觉到面上有一只柔软的手，在轻轻擦去自己的泪水。

之后。

听到顾纤云的声音。

“你们逍遥门的人，都这么爱哭吗？”

“……”

“我这两天已经哄了两个了，现在你是第三个。”

“……”

“怎么都不爱说话啊……”

个子小小的，神情却温柔的不像话，顾纤云唇角上扬，用哄逍遥渡影的方式，整个缩进印飞星的怀里，头蹭了蹭他的胸膛。

“你就不要哭了。”

“……”

扑通扑通

心跳加快的声音。

印飞星面红耳赤，泪水还没完全擦干，嘴巴就傻兮兮地咧开。

他想笑，又想再度哭出来。

最终，也只是将双臂得更紧了些，声音颤抖。

“我……可以叫你大师兄吗？”

“诶？可是，我的师傅是魔修的，你是正道修士不是吗？”

“可以吗？”

“你……”

看着印飞星快要哭出来的神情，顾纤云怔愣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过这个表情，不过，画面里的人，比眼前的人要小上许多。

像是做了无数次一般，他轻叹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印飞星的头。

嘴里说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知道了，八戒。”

“……”

泪水。

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青衣、狸柯太太的地雷！

感谢很多人，这篇纯粹为爱发电也没榜单，每天还有人评论，给我砸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