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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登三宝殿。”科林笑嘻嘻地,“您说呢?”

“阁下不妨明说。”

“我们有一个好朋友,被抓进了76号,得拜托你帮个忙。”

“阿诚?”石田脸色一沉,“好朋友?”

“对呀,很好的朋友。”

“你应当知道他为什么进了76号。”

“知道呀,我让他接近军统,替我们问问你们陆军部和重庆到底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石田拔出枪来。

一天之内被人那枪指了两次,任谁也心情不会太好。

瞬间缴了他的枪,在手上把玩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您可能不信,不过现在您也没得选,至少得听我说完是不是?”

“我早该知道是你。”石田望着他,“怪不得叔叔不让你接触电台了。”

“石田君,你可真甜呀!”科林用日语调笑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陆军部准备得这样充分,但是还是海军的南进计划得以实施呢?都是要感谢你的冈本叔叔啊。”

“胡言乱语。”

“对呀,我是胡言乱语,你也就随便听听好了。秀川不是什么毒蛛,她是我们的人。76号抓她其实是冈本长官亲自下令你说是不是很过分,其实她还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的当然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他曾经派人杀过她,还留下过你的物证。”

“我的物证?”

“石田君,这是不是你的扣子呀?”科林笑着摊开手,手心里卧着一枚浸着血纹的纽扣,“我特别去警察局给你拿出来的哟,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石田的脸刷地惨白,只听科林接着凑近他的耳朵道:“说起来,石田君就没有好奇过么?冈本这么谨慎的人,难道会随便找一个海军背景的小姑娘当他孩子的家庭教师?”

此话正好戳中石田心中最大的疑虑,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忽然睁开:“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找他……何必来找我……”

“已经暴露的棋子没有用处,他不会徒然留给别人话柄。”

“那你呢?为什么你要来让我救他?”

“是因为我是个最多情的人啊。”

“你最好说得更清楚些。”

“他是我的爱人。”科林平静地望着他,“冈本可以放弃他,我不可以。”

石田凝望着他,良久方道:“何以为证?”

“我记得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在您这里。”科林道,“有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一张照片。”

石田走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倒出一个钱包,果然有一张年岁已久的照片。

科林打开自己的怀表:“这是我的弟弟,他们是大学同学,我们是在英国认识的。他与我弟弟的照片是在苏格兰,这张是我和我弟弟在家里。”

怀表里两个少年笑得很傻,到了那张大合照里,倒是神许多,就是笑开了还是很傻。

“你弟弟?”

“利亚姆。”

石田起了物证:“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想留下冈本?”

“他不是你们的人么?”

“他是日本人,我是德国人。”科林英俊的面容终于冷了下来,“我在海军做事,为的是阻止南进计划,从而德日可以使苏联腹背受敌,可惜我的任务失败了,很快我会回德国,但是走之前,总要料理了罪魁祸首。其实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贵国陆军,利益一致。”

石田以阿诚其实是在为特高课做事的理由将阿诚领出了76号,科林上前拥抱了快要倒下的他,在他的耳边轻道:“你现在是我的爱人,我要回国了。”

“你说什么?”阿诚用法语回道。

“回德国。”科林笑了,回头扫了一眼石田,气鼓鼓地,“给我们留一点私人空间!谢谢!”

石田本也懒得再和他多言,只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科林轻轻地碰了碰帽檐。

目送石田远去,科林放开他。

“解释。”

“我确实要回德国了。”科林看着他,把钱包塞回他的口袋里,“照片我取出来了,可以送给我么?算是我救你的答谢。”

“是利亚姆对么?”

“我只有一张以前的照片,别的都烧掉了,难得还有一张,可以给我么?”

“为什么骗他你死在西伯利亚?”

“我要回德国去,这是我的工作。”科林笑了,“真的不能送给我?”

“可以借给你,等到战争胜利,亲手回来还给我。”阿诚用俄语轻轻道。

“好,等到战争胜利。”不知道是否还有人盯着,科林像一个情人一样拥抱了他,在他的耳边哼了一段曲子。那是利亚姆常哼的,一直哼在他去世前。

“我不知道你是否想知道,他去世前哼的是这支曲子。”阿诚在他的颈侧耳语道。

“我知道。那天我在巴黎,很感谢你们没有让他孤独地离开。”

“他从来都不孤独。战士从不孤独。”阿诚坚定道,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你应该放开我了,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阿诚难得不用开车。

在车上将情况对明楼简述了,只得到一句“你先靠着睡一会儿吧”。

然后仿佛卸下了全部的重担。他倒在后座上,就像少年时生病躺倒在后座上明楼怀中一样。车一停就醒了,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药还没上就困得睡了过去。半夜里醒过来,明楼在灯下握着他的手也睡了。

他有白头发了。

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鬓角,这才发现手痛得抬不高。只是一动,明楼也醒了。也不说话,食指轻轻地摩挲他的手。

“你做什么?挠我痒痒?”

“我在想,十根指甲,一根没少。”

“不但没少,还长长了。”阿诚笑了。

“那我给你剪了。”明楼从床头的抽屉里取过指甲钳。

他牵过阿诚的手,对着灯光,轻轻地扳正位置,然后对上指甲钳,轻快地将长了的指甲剪掉,磨成又圆又钝的头。

其实阿诚自己修的话已经很少修成这个形状。

他小时候才修成这样,因为小孩到处划,一怕划伤自己,二怕划伤别人,每次都会修成钝钝的,像是十个圆圆的葱头。

“修得怎么样?”明楼问他。

“没我好。”阿诚反握住他的手,指肚贴着他的指甲,“等我好了,我给你露一手。”

第22章

临近年关,阿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偌大的一个明家,就两个人过年,连阿香都做好了饭立即溜回家过年要见见家长。

“所以这么多菜我们俩吃?”明楼点了点数。

“又不是吃不下。”阿诚对他们俩的饭量倒是很有信心,端起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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