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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在英国玩的里有几个苏联人,对先生的文章有兴趣,他还翻了几篇到俄文给他们瞧。”

“我一直住在上海,下次有机会可以带他过来呀。”

“可惜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法国了,等有机会回来,一定来拜访。”

从鲁迅的宅子里出去,陈云与他只一起走到巷口。交代了他接下来在巴黎的潜伏任务和通讯方式,又嘱咐他在蓝衣社千万小心。人从来都是这样,到了临别才有许多话说。他担心明楼在蓝衣社,明楼却担心他留在上海。这样多的同志牺牲了,他却留在了这个战场。

“一切小心。”

“你也是。”

临走的时候,他同王天风去告别,训练结束,这个临时教官当到了头,被抓去搞些办公室政治斗争。王天风腹诽了好多次,总觉得这种党内争斗应当叫明楼这等厚脸皮好皮相的家伙,只是戴笠自有他的考虑,他也不能质疑。王天风这人眼光毒,行事果决,可以算得上是戴笠在党内的好助手,甚至要比明楼好用许多。戴笠明白,明楼这样的人,一个清白的身份会更有价值,他拥有的越多,就越舍不得,才能为他所用。而王天风除了性命和理想,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他经历的黑暗越多,只会全部成为堆积在他过去的砝码,逼他如过河卒子一般地疯狂前进。

看他脑门上写着一个“怒而不发”,明楼偏偏喜欢去戳他的痛脚。

“看不出来你搞点办公室政治也是很在行。”

“你不是要回巴黎?”

“明天走。”

“回去拾东西吧。”

“好了,同你道个别。”

“不用。”

“真不用?”

“幸灾乐祸。”

“一贯如此。”明楼笑了笑。

王天风头也不抬,只丢出一句“一路顺风”。

“你多保重,有缘再见。”

王天风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写起报告来。

从王天风办公室里出去,那边轮班休息的郭骑云蹲在墙根看杂志。那是一本旧的良友。他聚会神地看着一张像,连明楼走近了都不晓得。

明楼踢了踢他屁股,他触电一样立即蹦了起来。

“你一个男人,看什么女香广告?军校不准恋爱,也不知道避着你长官?”明楼笑道。

“我……我没看……香水……”

“哦,合着你是要拔牙或者治痔疮?”明楼扫了一眼那一溜小广告。

“不是……”郭骑云脸刷地就红了,把那杂志折起来,背到后头去。

“那是什么?你瞧那画报女郎啊……”明楼随口猜了一下,见他神色没想到说中了,更觉得好笑,便道,“给我看看你看得哪个?”

长官的话就是命令。千不乐意万不乐意,也只能摊开杂志来。

不算是个大明星,有几分颜色却也算不上顶尖的漂亮,所以也就是在夹缝里的一则小广告罢了。小明星看上去有点乡气,不过唇上一颗小痣可爱得很,平添了几分天真的媚态。

“封面可是郑苹如啊,我以为你们这些小毛孩儿都喜欢她这类的。”

“不一样,我认得她的。”郭骑云笑起来,似乎忘了明楼是他的长官。

“认得她的人多了。”

“不一样。”郭骑云执拗道,“我们都是无锡来的,老乡呢。”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讨论这个问题,立即脚跟一对,站直了,可是气势弱得很:“明长官,我就看看……胡想八想的……您能别和……王长官说么……”

他这神情可怜巴巴的,叫明楼想到前几天求自己下学期微经课手下留情的阿诚。

“好吧。”明楼点点头,“不过军校有纪律。下次给你的长官发现,有你哭的时候。”

“谢谢明长官!”

回去家里,阿诚还在拾行装,明楼不由得奇道:“不是都好了,怎么又一遍?”

阿诚没想到他在身后,惊了一下,又定了定神:“忘了同你说啦,大江拍电报过来说法国经济差,他房东破产了,房子给人走抵债,他们也没法再住。在拉丁区另找了一个住所,其他人各自找了处所,他一个人租不起,叫我同他一起住。我想,你们博士申宿舍容易,住学校也比外头方便,他也实在帮我很多,就答应了。”

“答应什么了?你要搬出去?”

“恩,反正咱们那房子只签了一年他说已经在那边弄好了,我把东西搬过去就行,我想少搬一点是一点,就把自己的行李先拿出来,等下到了巴黎直接先过去。”

“现在住在哪里?”

“也在我们那条街上,就是后头那个黄的,叫……叫什么我忘了……”

“我有印象。”明楼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找那张电报纸了,“那房子看着挺旧的。”

“便宜。”

“哪里就缺这点钱。”明楼哼了一声,看他拾的那些衣服,“你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恩,你的我给你弄好了,没弄乱的。”阿诚看他神色不大高兴,忙道。

“没说你弄乱了。”明楼翻了翻几件衬衫,“这件都洗黄了,改天回去再买几身。”

“恩。”阿诚还是把那几件叠了起来好。

回巴黎后,明楼没有申请宿舍,因为嫌吵。也不仅仅是嫌吵,这小公寓早些时候住着总觉得局促,又潮,想着要换间大的。忽然少了一个人,空下来,东西的摆放和布置都是他们自己搞的,还是更顺手点,便又舍不得搬走。

想把杂物都堆进阿诚那个房间去,推门看到那盆几个月没浇水的吊兰奄奄一息的,倒叫明楼心疼起来,断了占用这房间的意思,每日进来浇水,居然也救活了。有时候站在这架子边上,看这长长的枝条一路垂到了如今空荡荡的二手床上。

阿诚不在,明楼也懒得做饭。失业的人很多,他雇了一个手脚老实的小时工过来打扫卫生和做饭。可惜那人只会做法国菜,吃得他一个头顶两个大,但也懒得辞掉他,左右不过是打发三顿饭的事。

仔细想想,倒是课上见他多些。

阿诚来听他的微经,坐在后排,还带个小本子记笔记。明楼本来觉得你们这群本科生蠢得要命,我随便讲讲你们随便听听,看他端坐在那里,倒有点紧张,只好又认真备课,心里骂他给自己找事情做。

每次下课阿诚会在后头留到最后,等明楼从讲台上走到阶梯教室后头,两个人出去吃饭,讲这一周的事。巴黎的经济越来越差,他们常去的好几个小馆子都经营不下去关门歇业,有时候买了牛角酥坐在学校长凳上一边喂猫一边喂自己。

经过了一年,阿诚的法语有了很大的进步,对付起功课来开始游刃有余。于是又因着自己的兴趣报了许多别的选修课,整个人仿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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