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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强笑着看了一眼明楼,“扮猪吃老虎。”

“韬光养晦。”明大少爷修正了一下这个理科生的措辞,又顿了顿道,“说不上喜欢,只是欣赏他处事态度罢了。若真说起喜欢,谢安石倒是很喜欢。”

叶先生朗然笑道:“谢公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

明楼知道自己这个“盛名”定是要被反反复复调笑许多遍了,回头瞪了一眼国强,摇摇头,沉声道:“可将当轴,了其此处。”

叶先生敛了笑容,沉吟片刻道:“你是学……”

“经济。”

“我之前在harvard与宏甫兄有一面之缘,后来我回来任教,他却走了。”

“杨先生?”明楼对这个人有印象,“他年初才走的,我还听了他几堂宏经。”

“是啊。他也是学经济的,上次同我说起八公山的时候,也引过这个典,如果他还在,真当引见你们认识。”

杨先生离开国立并不愉快,叶先生也并不了解全部,不想同一个大一的学生说得太细,反叫他们对学校失望。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听你口音,也像是上海人。”

“是了。”

“杨先生有个朋友姓恽,在上海大学任教,他们寒假应该有组织读书会,许多南京、上海的学生都会去,有学经济的,政治的,你若是回家有空,可去听听,或许彼此之间能够有促进。”

“恽?恽代英先生?”

“是。你知道他?”

“我在《新青年》上读过他的文章,竟不知道他到了上海。”明楼道,“那可得请先生引见了。”

“年后我也要回上海,到时候一并出来引见你们认识。”

阿诚听他们说得兴起,眨着眼睛问说自己能不能去,明楼笑道:“你若是能多读些书,有点自己的认识,我才带你一起去。”

阿诚点点头,又跑出亭子去,猛吸了几口冷冽清爽的山顶空气,国强怕他一不留神掉下去,也出了亭子,站他身边极目远眺。今天没有太阳,虽然到了中午,薄薄的雾气依旧叫人瞧不清学校,更别提六朝多少年久失修的楼台寺庙,只一道城墙隐隐约约透着深沉的绿意,爬着千百年的爬山虎,多少血都染不红。学物理的,常常鄙薄明楼孙瑞这种学经济和会计的世俗,他们想的是物质世界的层次和数量级,宇宙起源,空间时间。刚学得深点,容易不切实际地目空一切,仿佛你那些俗世规律社会人文在我们物理面前都不够看,都不过是浩瀚宇宙中渺小得不堪一提的一瞬,然而站在山顶上,眺望历经千百年沧桑的古城,却又不得不生出人事变迁、时移世易的感慨来,叫他又从虚空落回地面,只思量起叶先生的话。

叶先生算是学校里思想开明的老师,他专心学术,人又年轻,对各种政治活动都十分宽容,虽然鼓励学生专注学术,但如果有政治活动,他也愿意寄予支持。工学院一些学生甚至在他的帮助下租到了活动教室,每周六凑在一起研究大炮军火,仿佛这国家振兴缺的只是一两门无坚不摧的大炮。

他对此存疑,但又按捺不住,想加入他们。然而学校的进步组织都是分系别的,多得是叫人懊丧的选拔制度。商院尽日地讨论经济政策,在他看来,假大空;工院只在一杆枪上纠结到死;文院不提,他听不懂,也觉得尽是疯子;他们理院穷鬼居多,忙着打工都来不及,就算是有闲,一群人凑在一起最后也是说起粒子来。如此也是十分懊丧。

阿诚见他不说话,歪过头问他:“你怎么啦?”

“心烦啊。”

“烦什么?”

“出路啊。”国强不愿与小孩子多言,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含混道。

“大哥说了,先做好手头的事情,不能没做就想出路,事情做好了自然有路可走。”阿诚道。这话其实是明楼教育明台好好学算术的。因着明台说学算术将来出路就是个算账的,他不要学,明楼便说这话来教训他。

国强怔了怔,回头看看正与叶先生聊天的明楼,忽然对这个大少爷小小地刮目相看了一下,揉揉阿诚的头发,道:“你大哥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我也是挺惊讶的哈哈哈……”

他下手没轻重,把他头发都弄乱了。阿诚恼火地要去打他的手,国强还没笑他脾气大,就听得亭子里明楼训他:“钱国强你别手欠!”

唉,不就是欺负我没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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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叶教授有原型,叶企孙先生。父亲与祖父的经历,个人的经历都是照搬的叶先生。

2.杨先生有原型,杨杏佛先生。

3.钱国强有原型,钱三强先生。因为经历和时间问题,没有完全对上,也正如袁殊同明楼的关系一般,借鉴了部分人设和经历吧。

第08章

他与阿诚没有直接回上海,先回了苏州,接了大姐和明台。明台过年吃胖了,吃成一个小胖子,棉袄也要裁新的了。阿诚还是老样子,便显得瘦了。大姐说起大哥没尽责,一定全带他在食堂打发了,明楼只觉得冤枉得可以,又拦不住大姐把苏州买的糕点分一半给阿诚,见他每天看书都在那里吃吃吃。那日明楼要查一个注,翻开《陶渊明集》一股芝麻味,大半夜被香味勾得饿得慌,悄悄把阿诚剩下的芝麻酥给吃了。第二日阿诚见芝麻酥没有了,追着明台满院子跑。明台有偷吃被逮住的前科,连最宠着他的大姐也不信他的委屈,叫他把还没吃的茶饼和绿豆糕都给阿诚赔礼,罚他一周不准吃零嘴。

罪魁祸首明楼心里虽然对小弟弟颇为抱歉,不过也着实不好意思说其实是自己吃的,说是约了人,带上帽子就溜出去了。

他们约在上海大学的一个活动教室里,因为是寒假,时间比较充足,所以每天都会见面,如果是平日,每周末聚会一次。他本有些疑虑,不知道应不应当背着大姐接触这样的政治化的读书小组,后来接触下来发现政治意味并不浓厚,因着许多都是学经济和政治的,凑在一起讨论各国经济政策和政治政策的得失,确有许多裨益。

《资本论》不是他们的必读读物,但是明楼有一门选修课的老师将这个列进过书单,明楼也读过一遍,初读之下只觉得颇有新意,然而细读下去,又有些不同的理解,最后忙着准备期末也没有去问。学校里还是倾向于奥地利人的。是如今趁着有读书会,便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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