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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像平时那样平静的走出去,面对每一个人。他已经洗了很多遍,但是那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总是萦绕不肯散去。德拉科使劲揉搓着自己的皮肤,但是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反而更加清晰。那个栩栩如生的骷髅头正咧着嘴,仿佛在嘲笑他一样。德拉科觉得自己无法停下来,纵然水汽蒸腾下他的皮肤已经泛出了淡淡的粉红色,似乎薄的一戳就会破,他还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他不肯让龙头停止出水,他希望水可以一直流下去,冲走那些可怕的景象,冲走比托斯,冲走拿着项链的凯蒂,冲走从斯拉格霍恩教授房间里面抬出去的罗恩。德拉科透过水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早就该沾染上血迹了,或者是凯蒂,或者是韦斯莱。但是还没有。

德拉科说不好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并不轻松,因为他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就像是刑场上的犯人,虽然还活着,但是明明白白的能看到绞刑架就在那里。

德拉科一直到很晚才返回寝室。斯莱特林的画像们并不会来热情的问他去哪里了,但是也会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在他离开后交头接耳。但是德拉科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它们。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步子很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很大力气。当德拉科终于摔在厚重而柔软的床铺上后,他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无一例外的压榨着他的力。如果这个梦不那么糟糕,德拉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愿意看到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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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柜静静的呆在有求必应屋的角落里。黑色的绒布扯下来以后弹起的细小的灰尘在漏进来的阳光的光柱里肆意狂乱的舞蹈。德拉科手里是一只不知道名字的小鸟。很漂亮,但很傻。德拉科记得自己只用了一点面包渣,就将它从禁林里面引了出来。它抗拒不了面包渣的诱惑,然而它也并不知道它会面对些什么。

“祝你好运。”德拉科轻轻的说,然后将它放进了消失柜。这只不知名的小鸟轻轻的跳了两下,然后就被关进了黑暗之中。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德拉科抚摸着消失柜的花纹,像是呓语一般的呢喃着。不知道是说给那只漂亮的小鸟,活着是说给其他什么人。唯一不确定的是,德拉科不知道是不是说给自己。每当想起死亡这个话题,他就会很迷茫。仿佛有很多事需要想,可是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消失柜打开的时候,那只漂亮的小鸟已经不在里面了。

“这是肯定会发生的,不是么。”德拉科垂下眼睛,眼睫毛轻轻的覆盖下来,形成一圈小小的阴影。这是肯定会发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应该会再见面了吧。”德拉科祈祷一样的说着,慢慢的再次打开柜门。

那只漂亮的小鸟还在那里,但是已经不动了。

那些色很好看的羽毛松散的耷拉着,仿佛连光泽也一并消失了。它瘫软在柜子里,再也不能跳,再也不能叫,再也不能傻乎乎的为了一点面包渣就离开安全的地方,一头扎进未知的危险。

德拉科拿出魔杖,他的手颤抖着,可是他没有办法让这种颤栗停下来。他绞尽脑汁想要搜索出一个可以补救的咒语,一直到他意识到书上有很多魔法或者魔药可以让生命停止呼吸,但是却没有办法起死回生。

德拉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有求必应屋。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想要逃走,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些破碎的无法拼凑在一起的零散画面。他没有办法控制他的双脚,或者说他任由双脚将他带去一个地方,一个随便哪里,可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他一直走到了三楼的那个没有人的女盥洗室里。这个让他莫名安心的地方也终于将他的思绪拉了一点回来。

德拉科快速的走到洗手池前,打开那个许久没有人用过的水龙头,看着水流哗啦哗啦的流出来,再也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第19章噩梦

德拉科喘不上气。他将袍子和线衣全都扯下来,随手丢在旁边,粗暴地将衬衫的领口扯的更大一点。可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努力张开嘴想要呼吸,但是眼泪却不断的流下来,滑进咽喉,仿佛要连喉咙里那一点点稀薄的空气也要挤出来。

德拉科双手撑在水池上,防止自己近乎麻痹的双腿不至于让他摔到地板上。水依旧源源不断的从龙头里面流出来,从水池里面漫出来,漫过他修长苍白的双手,跌落到地板上,试探着淹没他的鞋子。这让德拉科又想起了比托斯的血漫过他双脚的噩梦,但是他依旧没有动,虽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没有力气还是深深的恐惧感。他只能感觉到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从眼眶漫出来,从脸颊滑下去,淹没在水池里。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夹杂在水流声中,显得怯懦而无助:“我做不到……”

他是一个马尔福,是一个纯正的斯莱特林。他不应该胆怯,不应该退缩,不是吗?

他一直在尝试着面对,尝试着融入,尝试着成为一个别人眼中合格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马尔福。所以他只能小心地隐藏他的恐惧,他的怯懦。他再也不能像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害怕就可以尖叫着逃跑,他已经不能逃跑了,他无路可逃。

德拉科抬起双手捂住眼睛。双手上的水与眼泪彻底的交织在了一起。

德拉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斯内普这么说,布莱斯这么说,贝拉特里克斯也这么说。可是只有德拉科自己知道被掩藏起来的真实的目光是什么样。当那些原本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的,遥远的,抽象的有关黑暗的概念一步一步开始具象,当他被引导着见识杀戮和死亡,他苦心经营的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面具下面,在最深沉的内心深处,那些被重重压抑住的恐惧的阴影,总是会不经意的从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的记忆碎片的边边角角处冒出来,然后疯狂的击打着他那外强中干的、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他早就知道,他将面对一条未知的路,但是他依旧不知道要走多久,一如他依旧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他的强装镇定就算能骗过所有人,但是最终也骗不过他自己。

他无力地垂下手臂,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很久没有擦过,布满斑斑驳驳的痕迹。德拉科穿过那些痕迹去看自己的眼睛,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想从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灰色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但是那里只有灰暗的迷茫。

桃金娘的身影慢慢从镜子里浮现。她本能地觉得他需要安慰,但是她不敢靠近。她只是远远地望着,试探地询问:“你还好吗?”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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