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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梁仲春乐得大权独揽,明楼适时地给了他一点信息,梁仲春顺藤摸瓜一查,彻底定了汪曼春的罪。

她查出的第二战区所有来往密电均被判定为她的蓄意伪造,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个骗局。

汪曼春自然不会甘心就死,月黑风高夜,用给她自尽的刀片越了狱。

明楼等在监狱门口。

汪曼春恍然:“那片刀片是你派人给我的。”

明楼点头道:“你猜得不错。”

汪曼春一喜,道:“我知道,你是不会放弃我的。”

明楼又点点头:“是的,我不会放弃你。”

接着,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上,让她昏了过去。

汪曼春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里,她被绑在椅子上。

汪曼春脸色阴沉了半晌,终于醒悟过来,阴恻恻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设计。你跟明诚压根就是一伙的,对不对?”

“你一向聪明。”明楼侧面承认了她的推测。

汪曼春声音尖利起来:“师哥就是师哥,牺牲起自己人来也不带眨眼的。”

“有些牺牲无法避。”

汪曼春大笑起来:“是吗?我得承认,师哥的演技就是好。你对他,不是假意,而是真心。对我,才是彻彻底底的欺骗。我没有说错吧?”

明楼看着她,叹一口气:“刚来上海时,我想要救你,拉你出来,可后来发现无法做到。你陷得太深了,已经完全泯灭了身为国人的良知。”

“良知?”汪曼春笑得更厉害,“那种东西对我有什么用?能让我拥有权势和地位吗?能让我成为人上人将藐视我的人踩在脚下吗?现在,我最后悔的是……”汪曼春盯着明楼的脸,寒声说道,“我居然听信了你的鬼话,简简单单就把明诚杀了。如果早知道你的心思,怎么也得找七八个壮的男人好好伺候他一番,用子弹送那小贱人上路实在太浪了。”

明楼摇摇头:“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激怒我,让我痛苦。可这没有用。你说这些,只是进一步证明了,你不仅是一个踩低拜高的卖国贼,还是一个无耻凶残的人渣。你戳痛不了我,因为我的痛苦你根本无法了解。”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抬起枪,对准汪曼春:“你失去了人性,但我仍不能让自己变成禽兽。我不会折磨你,但会亲手送你上路。这是我找来的你自己的手枪,就让它结束你的生命,了结这一段因果。”

苏联。

明诚的世界在慢慢地改变。有了声音,有了气味,还有隐隐的光亮。

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

但是,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膜封闭着这个世界,无法穿破。

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

更多的感知到来,电流的颤栗感鼓荡着细胞。

医者一直在细致地尽职观察记录他的反应,他的状况一天一天地改善着,从一开始的毫无动静,渐渐变得会出现一些轻微的动作。

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泡在什么液体里面,腐蚀感持续地冲刷过身体。

“明……”他顿了顿,疑惑似的略微歪一下头,似是记不起那个名字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迷惘地喃喃道:“好疼……抱抱我……”

第58章明楼开口,不慌不忙,笃定异常:“我来晚了。我带你回家。”

尼娅告诉明楼,治疗很成功,外伤已经完全恢复,神经损伤也被控制住,只是,遗失了记忆。关于一切人,一切事。

尼娅说:“从今以后,没有青瓷,也没有吴钩,活下来的,只有他自己。”

明楼沉默了许久。

那些属于过去的印记已从明诚身上脱出,化为无形轻烟,逸散于虚空。

心中有安慰,也有悲凉。

明诚的那些回忆没有什么美好,尽都是浓重的黑暗,从他来到这个世上起。

没有怨怼,只是安静,安静地长成了一棵秀然卓立的乔木。仿佛一切的喧嚣都会在他身边消失声音。

不管遭遇多少苦难、磨砺、打击,眼底始终有清澈的底色,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将他与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分隔开来。

彻底的纯粹。

背负着千钧重担若无其事地前行,不可能是不累的,只不过,就连这种情绪,都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了。

失去记忆是一个终结,但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埋葬过去,一切重新来过。

理性能这样冷静地分析,感性却不由得一阵软弱。

被他忘记。

不再有伫立、陪伴、守候、倾慕和爱恋。

就像是一场大雨冲刷过去,雨打萍落。

明台回家比较晚,到家后敲开明楼书房的门报备一声,结果发现,他居然在喝酒。

不是豪饮,只是浅酌,杯子拿在手里,慢慢地品着,然后咽下去。

明楼在私人空间里很少喝酒,他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喝酒只为了应酬。

他有心事,明台看得出来。

明台静立了一会儿,看他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如同鲜血,晃漾出波动的流光。

明台突然问道:“你是否想起了明诚?”

“何以见得?”

“在你眼中,有感情。除了他,没有别人能让你有这样的表情。”

明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被定为死棋,不知道明诚已经代他去死,明楼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只是敏锐地判断出,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明诚肯定知道大哥不少事情,光是刺杀南田这一项就足以让大哥和自己万劫不复。但实际情况是,他们至今都好好的。

所谓的背叛,是否根本就是一场惊天骗局?

他接着问道:“他其实没有对不起你,是不是?”

良久之后,久到他以为明楼不会作答,他才听到明楼悠悠喟叹了一声,声音空荡低沉:“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

明台似懂非懂,紧跟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么,他真的死了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明台径自下了结论:“那就是没有了?”

“不要再探究。”明楼打断他,“于你没有好处,只有害处。”接着又嘱托一句,“大姐那里,也不要说多余的话。”

明台带上门出去之后,明楼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残酒,抬目望向窗户外面的一片黑寂。一轮孤月高悬于中天。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他不打算跟明台解释,明台还没有足以承担这一切的成熟。

那么自己呢?

他还没有很老,还承担得起等待。

苏联现在是不可能去的,布尔什维克的地方,去了等于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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