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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忆的方法。开始他看到的都是一些顾清小时候的一些事,训练、打针、训练再打针;慢慢地他开始看到有关顾清“秘密工作”的一些内容,他从中学习了很多,也运用在他们技术开发的过程中;再之后,他看到了很多和他有关的事情,顾清工作的时候,年幼的他趴在他的肩上,睡在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靠在他的椅子上,顾清用一只手操作键盘和鼠标。

能够经常翻阅他的记忆之后,似乎就没有任何苦可言了。每一天醒来,他都会更了解他一点,知道他在繁忙的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自己,为自己操劳,他受的那些苦就都不算什么了。

他也想找到哪一天看一看,但怎么都找不到。他和陆潜常聊起这个陆潜也有翻自己记忆的时候,他的记忆全是时间顺序的,很好找为什么顾清的记忆这么乱,时间是跳跃的,事件也并不连续。陆潜和他说,每个人都不一样,顾清的记忆是按照重要性来组织的,比他的那种方法更科学,也具有更强的隐蔽性。他也没有办法让里昂快速找到答案。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对他来说是比他的工作更重要的事,这似乎是能想到的,最甜蜜的答案了。

里昂有时候也会想点别的。

抛却那些因为成长带来的贪婪索求,父子恩情是什么呢?如若年幼的时候受了别人遮风挡雨的恩,待那人年长之后至少应搀扶一二。那么救命之恩呢?有一个人救你出牢笼,真心照看你,给你在世上生存的根本,要还他什么呢?

他没有还给他什么,就像一般的父子一样,除了索取,并没有什么回报。

好像怎么算顾清都不欠他什么了,和陶恒欢一样。

里昂苦笑着回自己的手,按了点橄榄油,开始给他做按摩。做完一侧,他抬头擦了擦汗,看到陆潜顶着雨推开了栅栏的门。里昂将顾清的病服罩了上去,然后重新盖好床单,等陆潜的到来。他进来后还是对着顾清拜了拜,然后坐在了陶恒欢的医师椅上。

“你怎么来了?”里昂皱着眉问他,“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昨天连夜回去和小好奇讲了一遍你和顾教授的事,然后又哭了一顿,”陆潜哑着嗓子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你抱着阿花撞见的那天,他来找我告别。”

“你已经全部看完了?”陆潜问。

“嗯。”里昂点点头。

“刚才尧哥给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陶大夫怎么了。”

“没怎么,我和他说我原谅他了,不要惦记我的人,希望他能和陶双尧好好过日子。”

“可是尧哥不是没有表白么?”

“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傻成什么样才猜不到呢?”里昂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感觉你在下一盘大棋……”陆潜眯起大眼睛看着他。

“达西教授将苏珊娜和诺娜的大脑用生物金属保存了起来,并一直希望能够实现思维上载,让她们再活一次。在他死后,我和明月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里昂握住了顾清的手亲了一下,“我想自己先试一试。”

陆潜震惊地看着他,咳了好几下才重新发出声音:“你会死的,你知道吧?”

“也可能是永生。”里昂对他笑了一下,“如果我成功了,你能按照我留下的方法,将顾清也送到我身旁吗?”

“你让我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师爷……”陆潜皱着眉有点生气,“然后我再养育你们两个的孩子……我有病吗?”

“权当我最后的一点自私想法吧。”

“陈琦一直在找唤醒他的方法,你再等一等。”

“我也很矛盾,想继续等,又觉得一天都等不下去,”里昂叹了口气,“我非常想和他说说话。我就是这么贪婪,他人躺在这里,我刚从他的记忆里回来不久,但还是想要更多。”

“里昂,”陆潜将掌心贴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不要急着离开,我们也需要你。”

“嗯,”里昂握住顾清的手点了点头,“你来找我做什么?”

“那个,”陆潜忽然脸红了一下,“你和顾教授去的那个画廊还在吗?我想去看看。”

“你干吗?”里昂警惕地问。

“就转转啊。”

“我要给陈琦打电话了。”

“给他准备个生日礼物。”陆潜举起双手,无辜道:“你非要问的。”

里昂认真瞪了他一眼:“他一月底的生日,现在七月份。非要说的话,他今年的生日刚过完。”

“不是还有明年么……”

里昂将头放在床沿上,无力地挥挥手:“你快走,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缩小年龄差中……

第45章第四十二章

和陆潜在一起,永远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

他来了这一趟,里昂那些绝望的情绪少了一大半,他专心地完成了另一侧按摩,给他穿好衣服,坐在他床边接着给他读那本推理书。读了一大半的时候,带着新毛线球的陶大夫出现在了院子里。

“要提前看看结尾吗?”他笑着问他,“然后陶医生给你讲的时候,你可以坐起来告诉他结尾,吓他一跳。”

“你怪我和他那样说话吗?我也不想,但是看着陶双尧一天比一天濒临爆炸的样子也并不好受,而且我还不喜欢他总低眉顺眼地跟着你。你注意过么,他总偷偷地打量你。”

“我下午有课,然后还得去实验室里转转了,两天没去,明月可能会想打死我。他是你从拳场给我找回来的小伙伴,你知道他有多厉害。”

“昨天的事,好想当面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要醒来听一听吗?”里昂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额头:“不当着他的面刺激他了,晚上见。”

里昂两天没出现在学院里,不知道哪个系的学生在准备夏日辩论赛的活动,在正门口分发电子传单。里昂接了一张,打开平板看了看辩题新生儿应该国家集中供养还是家庭供养。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难题,这确实是queer成功之后,这一代人面临的新问题。陈琦和陆潜已经在世界范围里设立了很多queer培育所,新生儿的出生率和弃养率都创了历史新高。有人建议婴儿由社区统一抚养来减少弃养的问题;还有人建议提高父母门槛,加强queer的审查机制,但这个建议本身又和鼓励生育的理念不相符。大家吵来吵去,留下一地鸡毛。新生儿还在出生,被遗弃的孩子也在逐渐增多,似乎目前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在家庭供养那方下面投了一票,然后去了他的实验室。

“总算来了!”明月抱着一大摞资料摔在他办公桌上,“都是今年报考的学生,你自己来选吧,我还要去看赛德莱娅。”

2013年的时候,陈予白一颗核弹将桃林里的盖亚学院抹去了,连带着那些世上最好的同学和老师们。明月用好几年的时间将被毁的赛德莱娅重新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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