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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复杂,里昂有些不理解。

“我们快回去吧。”里昂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威利斯眯起眼睛看他,然后语气缓慢地问:“你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吗?”

里昂当然想成为顾清那样的人。他的爸爸无所不能,是他的英雄和偶像。

“我要怎么做?”

威利斯没有回答。他沉默地开了几条街,然后将车停在了河边,带着他走下车去。河里有几条观光的船,蓝白相间,上面有很多带着帽子的阿姨。

“你的专注力很好,人也非常聪明敏感,语言天赋也好,这是你能成为你爸爸那种人的优势。但是你还要经过很多考验,才能成为那种人。我想训练你一段时间,然后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那样的男人。”

“好。”里昂仔细想了几遍他说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要告诉你的爸爸,他会不高兴。”威利斯叹了一口气,“他总想着靠他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事只靠自己就能完成的呢?”

“我记住了。”

“我们一起帮帮他,好不好?”威利斯按了下里昂的头。

“好。”

“你应该理发了。”威利斯嘟囔一句,“头发好长,里面都是汗。”

“对不起,达西的头盔有点热。”里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吃个冰淇淋吧,”威利斯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成为顾清,什么东西都不爱吃了。”

那一天里昂什么都没有学。威利斯带着他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他吃了柔滑的巧克力冰淇淋,还在河边吃了新鲜烤制的三文鱼和芝士薯条,那些东西的味道新奇而美好,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成了顾清就不爱吃了呢?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住在威利斯家的客房里,过了今天晚上,还有两天顾清就会来接他回家了。他攥紧了手里的玩偶,想了一下顾清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慢慢睡着了。

夏末的夜里很凉,威利斯拿着手机来开门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怎么来了?”威利斯奇怪地问他。

“我刚才发现你们白天的时候去过实验室。”顾清皱着眉问他:“里昂生病了吗?”

“没什么,小孩子几天没见到爸爸,想你了而已。”

“他睡了吗?”顾清问他。

“睡着了。”威利斯侧过身,“进来看看他吧。”

“不了。”顾清摇了摇头,“从伦敦带回了很多工作,需要尽快完成,不然两天后都无法接他回去。”

“哎,你把孩子给我养算了。”

“如果你们相处的好,等他会自我表达的时候让他自己选。我先回去了。”顾清说完准备离开。

“哎,哪个小孩会不选你,选我这个老胖子哟!”威利斯摇了摇头。

凉风中,穿着单衣的顾清背对着他摆摆手,算是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看《邪不压正》,很期待屋脊上的戏。

第8章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威利斯一脸严肃地坐在里昂床前,眼底发红,好像一夜没睡。

“怎么了吗?”里昂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要做训练了。”

和蔼可亲的威利斯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经常能看到的白牙看不到了,总上扬着的嘴角抻平成一条线,严肃得像博物馆里的雕像。

里昂马上开始穿衣服,然后跳到床下去。

“走吧,吃早饭。”

“啊,等一下。”

里昂将被子推到床头去,然后将枕头旁边的牌子掀过去一张。小孩手掌那么大的计时牌上写着浅蓝色的“8”,还有两张就是橄榄绿色的“10”了。

“你很想他?”

“嗯。”里昂点点头。

他昨天晚上梦到顾清了。在梦里面,里昂自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顾清没有忽略他,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抱了起来。他身上都是里昂熟悉的实验室的味道,梦里的他勇敢极了,抱住顾清的脖子一直在哭,哭得……很开心。

里昂想和威利斯说这个复杂的梦,但是看到他的脸色又不敢吭声。

“哦。”威利斯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仍是没有。他拧了一下脖子上的笔记本挂绳,对里昂说:“我们先从理论知识开始学起。”

威利斯带着里昂去了厨房,给他摆了早餐,然后将他们平时用来学汉语的白板支好。

“你呢?”

“我吃过了。”威利斯想了一下,对他微微一笑。

里昂无声地开始吃饭,然后看威利斯画画。他先画了一片绿色的草地,然后画了一只飘在空中的菱形风筝。他画得很生动,那个风筝仿佛离草地非常远,远到飘进云层里,地面上的草无知地仰望着。

“你年纪小,我形象点给你讲。”

里昂喝了一口牛奶,认真点点头。

“我们好比是草地上的草,想知道遥远天空上有什么,也想知道天空上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冰雹,但是我们上不去,这时候会有这样像风筝一样的人替我们先去看一看。他们会将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你爸爸就像这只风筝一样,和我们相比,他是活在未来的人。”

“每只风筝都需要一根线,在他将要迷失在未来的时候将他拉回到我们的身边。”威利斯画了一条细细的绳,“这根绳子是风筝回到草地的唯一依靠,非常的重要,所以要交到一个妥善的地方压实。”

“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找到可以交付这根绳子的……存在。”威利斯水笔顿了顿,继续画,“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个画面,也可以是一个东西。重要的是,你只有一次交付的机会。”

“爸爸,我可以交给他。”认真地听到这里,里昂才有机会嚼了几口一直含在嘴里的面包。

“他不可以,你要选的是稳定而长久的东西。”

“爸爸会离开我?”

“里昂,没有什么是永远在一起的。”

里昂又低头想了想,如果他是一只风筝,如果地面上没有顾清,他也许就不想回来了。

“选不出来的话呢?”他问。

“风筝早晚会飞走的,或者在回来的路上被暴风撕碎。”

“就让风筝飞走,不好吗?”里昂小声地问。

“里昂,这不是玩笑或者小孩子赌气,飞走或者撕碎对应现实都是死亡的意思。你要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

对应。理性。威利斯今天和他说话的用词,倒是很难理解的那种,里昂艰难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轻轻地问:“我应该像一个‘绅士’那样吗?”

“谁教你的这个词?”

应该是他死去的父母吧。死去的他们也有可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经常回来,不然为何他总会记得这个词呢?

“让这个词……成为你的锚定吧。”威利斯指了指空中的风筝:“在你迷失在过去和未来的时候,依靠这个词回到现实。”

“我的爸爸,他的词是什么呢?”

威利斯一直亮着的眼睛慢慢地暗了下来:“那是秘密,等你成了他一样的人,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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