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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子,贸然领回的孩子,也许都需要心地维护吧。

“我们两个努力照顾对方,可以吗?”顾清向前一步,半蹲下去,“你有什么需求,告诉我,而我的需求也会告诉你。”

“你需要什么?”里昂问。

“可以请你去楼下车里帮我拿一瓶水吗?我非常渴。”

小孩短细的胳膊搭在了门把手上,向下“咔哒”一声按开,露出强忍哭泣的脸:“当然可以。”

顾清牵着他下楼,里昂递给顾清一瓶水,自己捧着另外一瓶坐在后座上小口地喝起来。顾清靠在他身旁,也润了润嗓子。他打量着荒弃的院子。应该修整一下,铲平,然后换一个可升降的篮球架。房前或者屋后要种上一棵玉兰,顾家的孩子都应该长成玉兰那种君子的模样。房子也要打扫,里昂需要一个房间,还需要一个游戏活动的地方

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家政。

“你家……很漂亮。”隔了一会儿,小孩底气有些不足地昂头对他说。

阳光下小孩儿的脸如玉晶亮,违心地说着场面话。顾清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我们家。”他纠正说,“以后会更漂亮,拾干净以后,会更漂亮。”

“我们家。”小孩小声重复。

“欢迎回家。”顾清关上了车门,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将他抱了起来。

“顾、清。”里昂极慢地发出正确的音。

顾清点了点头。

“……和里昂的家。”小孩快速地说完。

“对。”他笑着抱紧他,走进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系列咋如此虐。

第4章第二章

顾清家里看着很大,但大部分都用来堆工作用的东西,正经用来住人的地方只有二楼卫生间旁边的卧室。他抱着里昂走进去,开了窗,然后换了新床单和被罩,将他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你睡一会儿,”顾清对他说,“我需要和同事确认一下工作的事情。”

“我还没有换睡衣。”小孩犹豫了一下,说。

顾清将箱子打开,问:“哪一套?”

“没带来。”里昂回答。

顾清捏了捏眉心,转身极快地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一条内裤:“你先睡一下,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周末带你去商店买新的衣服。”

“好。”

顾清得到了他的回答,起身离开了卧室。

起初里昂是睡不着的。淡蓝色窗帘在微风的吹动下小幅度地扇动着,一个蘑菇头样子的闹钟在帘子底下若隐若现。他从被子里钻过去,和那个机械闹钟玩了一会儿单人版的躲猫猫游戏。他很喜欢那个闹钟,但没有顾清的允许,却不敢伸手去碰。他向外望了望,没有看到顾清的身影,眼睛里又带上了小孩眼中罕见的克制。

里昂摇了摇头,反身去看床侧顶棚那么高的书架,他背对着门,仰着头不断地打量那些密密麻麻的书脊,伸出手点数着。那些书脊中很多是他家里也有的,有了熟悉的东西,第一次离家的里昂向旁边一栽,忽然就睡着了。

正打电话的顾清看着里昂进入梦乡,声音放大了一点:“是,你带着东西来一次,然后我需要人帮我打扫一下家里。”

“你要搬回去住?”电话那头的人惊奇地问。

“我把诺娜的孩子带回来了,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不再考虑一下?”那边小心地问。

顾清向门里又看了看。小孩头顶着恐龙玩偶,摆成一个“?”形状,睡得正香。

“他父母刚刚过世,再加上雏鸟情结,我要亲自带他。”

“顾清大教授,你再想想,”那边明显很焦急,“你有时间带孩子吗?”

“有。”顾清认真想了几秒,总结到。

“行,”那边的人有点咬牙切齿,“见面聊。”

“养的手续。”顾清再次强调。

“见面聊。”

顾清挂了电话,最后从门缝看了他一眼,轻手轻脚地上楼了。

楼上的电脑多时不用,积了一层灰,顾清将吸尘器拿开,抽了一张纸随便擦了擦。邮件有很多封,格林教授的回函,新实验室的搬迁情况。他浏览了一下标题,找到和陶恒欢往来邮件,点了进去。

re:re:有关里昂的调查.

顾清教授,

如您猜想。诺娜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轻微的被害妄想症。登克尔对此似乎不知情,出入医院的记录上只有诺娜的情况。

病历在附件。

祝您安好。

恒欢

顾清皱着眉点开了附件。从病历上看,诺娜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按照里昂的年纪推算,怀孕期间和生产后情况加重了不少。从里昂十个月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了。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决定将孩子囚禁起来,确保他的安全吗?还是这个做法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呢?登克尔呢?真的不知情吗?这对夫妻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服务超过十年了,是他极为信任的副手,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方面的异样,也是自己的失职。

窗外传来了停车的声音。顾清侧头看了看,威利斯银粉色的旧车左靠右靠终于在甲壳虫后面停稳,他急哄哄地扯着安全带,险些将整辆车都拽起来,另一只手里抓着的纸质档案在车窗外晃动着。

死去的人做错的事情,没必要让活着的人继续承担。

顾清回头看了看他和陶恒欢有关里昂的所有邮件往来,给他回了信

里昂已找到。一切到此为止。请粉碎邮件,谢谢。

顾清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停住了,将电脑关好,起身下楼去找他。一头银发的中年人正在二楼门缝里看熟睡中的小孩,背着手叹气,浅粉色的t恤背后湿了一大片。顾清将档案从他手里抽出来,一页页地细看。两人的证件照是在里昂家里临时拍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里昂抿着嘴瞪着镜头的样子很有顾准小时候的神态。他不自觉笑了一下,被威利斯嘲讽:

“怎么?这么快就适应慈父的角色了?”

顾清摇了摇头:“感觉他有点像我弟弟。”

“小孩都有点像,”威利斯“啧”了一声,“你弟弟小时候?多久的事了,你还一直记得。”

“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顾清认真地对他说。

“你别用这种语气吓唬我,我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怕。”

“您不老。”

“别,”银发的男人回过头,语气也是格外认真,“你师父胡安已经死了,我也活不久。”

顾清双臂交叉静静地看着他。威利斯今年五十岁,除了短而亮银发和过于庞大的体型,其他方面都只是个普通的白人,并不会引起过多注意。但对顾清来说,他是特别的。威利斯是他师父的副手,陪伴着他的师父从生到死,陪伴着他长大。他知道有关胡安的几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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