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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章

长安城。

沉寂了三年的皇宫,忽然之间宫门打大开。浩浩荡荡的羽林军突然便将同样沉寂了三年的梁国公府围了起来。

梁国公府的主人,可算是这天下中最幸运之人,身为前朝废帝的嫡长子,浑浑噩噩活了个二十四年,一朝国破,被封了个梁国公不说,便还在册封大殿上,刚接过国公的印鉴,大魏的开国之君,武帝拓跋泓便崩在了他的怀中,如今三年守孝期一过,三千羽林军便围了王府,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许多路人站在外边,看着这些个‘铁壁铜墙’,倒也不住唏嘘:“这符夙当真是个没福气了,就算当了国公,也迟早是皇家的刀下冤魂。”

梁国公府的对门,一座清冷的宅子,大门暗红掉漆,牌匾更是摇摇晃晃,一般人根本不敢从底下走过去,生怕被砸。前朝时,这是名震长安的大将军府,国破之时大将军楚渊殉国,楚夫人带着一家十六口人殉国,如今楚府内,也只有当年跟在符夙身边任伴读一职的庶子楚谡居住。

外面热闹起来,自然吵闹起来,爱看热闹的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便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伴随着腐朽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咔嚓的声音。

“陛下驾到。”

龙辇是金玉为饰,金龙盘顶,气派非凡。还未停稳,一只白皙的手掌便伸了出来,随意一撩,丝绸制的帘子掀开,伴随着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如今的皇帝拓跋肆便毫无顾忌的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人群中不知何人说道:“这哪是皇帝,这该是坠落人间的天神呐。”

拓跋肆也算是人如其名,肆意妄为,小太监叫吴用,跟着拓跋肆也有些年了,刚准备把凳子放下,便觉得肩膀一沉,拓跋肆的手掌便撑在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吴用苦着脸,又碍于人太多,小声嚷嚷道:“陛下,您这不合礼数。”

拓跋肆嘴角微微上扬,珊瑚亮色的锦袍的穿在他身上,竟显得贵气逼人。转过身来,围观路人纷纷跪倒在地,三叩九拜道:“吾皇万岁!”

良久,拓跋肆大笑道:“诸位都起来吧,都是我大魏的子民,见到朕便跪,多见外。”说完,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虽然很浅,可架不住拓跋肆耳朵好。

脸上笑容不变,拓跋肆这才发现,人群中还真有个人没有跪下行礼,一身白衣,拓跋肆眉峰一挑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容,三年国丧已过,大白日的竟还有人穿的跟丧服一样,玉扳指不住的在额头上摩擦,指着那白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臣符夙拜见陛下,陛下万福。”符夙拜道那脸上恭敬的表情,好似拓跋肆是他亲爹。

拓跋肆眯着眼睛,很想看清楚白衣男子的面貌,可这符夙偏偏不愿让他如愿,自顾自的上前拉着他就往府中走去。

“诶,朕问你呢,你叫什么?”拓跋肆心中好奇,自然脚也挪不开了。

符夙定睛一看,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对着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白衣男子便快步来到符夙身边,拓跋肆的眼愈发的亮了起来。符夙牵起白衣男子的手掌,弓着身子道:“陛下,这是楚谡,字直屹,是...是我的...。”符夙有些犹豫,楚谡的性子刚强为人过于直率,他得如何说才能不引起拓跋肆的注意。家臣?兄弟?挚友?

楚谡微微躬身,脸上总是摆着冷漠的神情,一双桃花媚眼中全然见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楚谡不肯直视拓跋肆,却也不肯对他施以大礼,低着头身子微微弓着,甚至比符夙还要直一些。

拓跋肆可不管这么多,眼前的楚谡完全吸引了他的好奇心,他总觉得楚谡在这,心脏都能跳快几拍。

“臣国公舍人楚谡参见陛下,陛下万福。”楚谡的声音和人一样,带着寒意。拓跋肆摆了摆手,眼中的好奇都快溢了出来。

“陛下,臣已备了您要的好酒,不如陛下就在臣府中小酌一杯。”符夙望着眼睛都要落在楚谡身上的拓跋肆提议道。

还不待拓跋肆回答,楚谡便对着符夙微微行礼,转身准备离去,见他准备走,便一把抓住楚谡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如同过电了一般,两人猛地分开,楚谡的眼中不仅是冷意,这会更带着一些厌恶,拓跋肆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咳...小谡无礼!还不给陛下道歉。”

“别...是朕失了礼数,国公可别责怪他。”拓跋肆挥着手,旁边的吴用皱着眉头,好家伙,这白衣公子当真大胆,敢给自家陛下甩脸色瞧,更难得的是,自家陛下还不恼,换成平日,早该叫人拉下去打板子了。

拓跋肆盯着楚谡,见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有些奇怪,对楚谡的好奇更甚了一些。

拓跋肆说着:“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国公不亲自带朕去瞧瞧你的府邸?”

符夙弓着身,头点了点,嘴角笑容不变的将拓跋肆迎了进去,吴用手一挥,羽林军便朝外退去。

楚谡站在中心,见符夙率先走了进去,当下便决定回自己府去,却不料刚一转身,吴用微笑着说道:“国公今日宴请陛下,楚公子身为舍人,理应一同入府作陪才是,莫让人觉得失了礼数,这对国公声誉有损。”

楚谡一愣,吴用话说的滴水不漏,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吴用微微颔首便也朝国公府内走去。

论理说,拓跋一族夺了符氏的天下,这两家的后人也该是水火不容的,可换到符夙和拓跋肆这,两人搂搂抱抱,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哪有一点仇恨的样子。

符夙准备的极佳,就连府内的舞女也是各个国色天香,拓跋肆却显得兴味索然,舞了半晌便摆了摆手道:“国公啊,朕今日来可不是来看歌舞的。”

符夙一杯清酒下肚,轻笑了笑道:“陛下别着急,这九丹金液可是当年我大秦的国宝,先父文帝时在朝三十二年也只得了三坛,我自然得好生珍藏,如今要将它从后院挖出来,自然也得一番功夫,还望陛下恕罪。”

拓跋肆点头笑了笑,偶尔看到贴近大门的座位上,楚谡坐的端正,一双既好看的桃花眼从未离开过符夙。

“朕在宫中时,也听闻这九丹金液的珍贵,传闻这文帝与仙家有缘,得南海仙人青睐,赐下这九丹金液,闻一闻便可多活一百岁,这要是喝下一杯,便可延寿六百,只可惜啊,这文帝也没法子证明此酒的功效了。”说罢,拓跋肆还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模样。

楚谡双眉紧蹙,这拓跋肆还真敢说,若非他拓跋家谋权篡位,岂有今日这番说辞。抬起头,楚谡便和拓跋肆对视,他眼中的寒意自不必说,若是身上佩剑,只怕此刻还真就忍不住抽出来。

拓跋肆眼中满是笑意,活像一只花孔雀恨不得开个满屏,给楚谡炫耀自己。

符夙并无过多的怒意,只是微微有些遗憾道:“这是我符氏没有福气,此等仙酿想必和陛下有缘分,自然也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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