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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人便只能静候死亡。

他咬了牙缝中藏匿的□□,不到片刻腹中传来绞痛,呼吸困难,如溺水一般,四肢瘫软,眼前一黑,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堂堂虞清门长老,如今却当中负罪自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真是可恨可恶可悲。

待众人离席时,段寒生才从这场明争暗斗中缓了过来。

钟清墨坐于高位,目若朗星,顾盼生辉,红衣裹着蜂腰削背的身段,正神情自若地品茶。

段寒生决定寻他问个清楚。

“你骗我做甚?”

钟清墨眯着眼睛:“本座何曾骗你?”

“方才勿须长老诬陷你软禁折磨九音姑子,其实你早已想好对策,却不直言,害得我……”段寒生说了一半便卡住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若要直言说他担心,那真是有些肉麻了,还会惹他不快。

没想到钟清墨像改了性子似的,略带期盼地追问道:“害得你什么?”

段寒生正经道:“我如今是你徒弟,师傅出什么事,自然是会担心的。”

钟清墨皱了皱眉,心生不悦。

等待会睡觉,就扒了面具瞧瞧你到底是谁,若是不是寒生,本座才不会稀罕你的担心,倘若你是寒生,不管你担不担心,本座都不会放你离开虞清门。

第三十六章

“钟掌门?钟掌门?”

不知何故,自他比武回来起,钟清墨总爱时不时地盯着他瞧。

瞧得他寒毛竖起,毛骨悚然,浑身凉飕飕的。

钟清墨仔细打量了一会,越看越是瞧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不顺眼,急切地想要将惹人厌烦的面皮撕去,这种欲望愈演愈烈,最后只得将视线微微瞥开一些,又见他嘴脸还保留着比武时留下的淡淡血迹,不由涌起淡淡的担忧。

“这几日莫要睡外室,你身上有伤,室外冰寒刺骨又没有暖炉,不如进屋与本座同睡。”

“同睡?”段寒生微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掌门大人不是对他嫌弃得紧,这会儿勿须长老已死,还留他在登雪楼做甚?

钟清墨脑中迅速闪过和小寒生同枕共眠的场景,心脏猛地跳动一下,薄如纸的脸庞微微泛红:“什么同睡?!不过是本座睡床,你睡地板罢了,莫要瞎想!”

“……”

不是他开言先说的同睡?这会儿怎地忽然又改了口?

既然怕他着凉,又何为让他睡地板?

真是古怪。

段寒生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去铺了床。

钟清墨的屋里常年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如今已经快要入冬,屋里又是暖炉又是毛毯铺地,毛毯干净整洁,一脚踏入软绵绵,更不会觉得阴冷,加上被褥是上好的丝绸,柔软舒服,待遇比在承华阁好多了。

他将被褥的外边弯进去,叠成了方方正正的平整形状,顺道也将钟清墨的被子撑开,抚了个整整齐齐。

放置枕头时,发现底下躺着一枚玉坠。

段寒生眯着眼将玉坠拿起,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上面已有几道划痕,颜色倒是通透明亮,看上去很舒服。

他将自己脖颈的玉坠拿出摆在一起,做了对比,色泽形状,皆是一摸一样的。

原来他一直都藏着。

段寒生把玉坠从新放好,坐在床头,心里头有点慌乱。

他一定还记得天岐宫的事。

不然怎会将这枚玉坠藏于枕下?

那是当年之事否会怒于他?

段寒生心里正波涛汹涌,一抬头,就见钟清墨已推门而入,飞速吹灭了蜡烛,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床上提了出来,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钟清墨本欲息了灯让他跟着一起睡,不想段英俊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半天也不见动作,不禁催促道:“为何不睡?”

段寒生想了想,回道:“还未漱口。”

“还不快去!”

段寒生莫名其妙被催促着漱口洗刷去了。

接下来,钟清墨经历了漫长煎熬的等待。

他看着好不容易漱完口的段寒生,慢悠悠地回来,打开衣柜,似乎在寻衣服。

这衣服一寻就寻了一刻钟。

钟清墨终于忍不住道:“这是本座的衣柜!你究竟要寻些什么?”

“掌门大人还未睡着?”

段寒生尴尬地咳嗽一声,回道:“在下的包袱在福来客栈时不慎遗失了,所以想借换洗衣物一用。”

钟清墨不停地皱眉:“那为何要寻那么久?”

“似乎都略大了些……”

段寒生又埋头寻寻觅觅了一刻钟,才从边边角里将他十八岁穿得里衣抽了出来。

好像还有点泛黄了,不过还能将就。

钟清墨眼睁睁看着段寒生抱着他的衣服出去洗澡了。

之后又是长达半个小时的等待,他险些睡了过去,幸好每次堪堪将意识拉了回来。

终于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等到段寒生回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月光撒在赤裸的脚踝处,显得格外白皙纤细。

钟清墨翻了身,趴着,盯着他的脚踝看。

若是这只脚踝真是寒生的,他就不会让它赤裸在外,定将它小心翼翼抱起来,谁都不准看。

很快,那只脚便滑进被褥里,看不见了。

床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钟清墨保险起见,特地等了十来分钟,才轻轻唤道:“段英俊?”

大约过了十几秒,等钟清墨以为是真的他睡着了,才听到回应,参杂着一丝疑惑:“掌门大人有何时?”

“……无事。”

渐渐的,段寒生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甚至怀疑掌门大人是不是由于除了勿须长老,太兴奋得的臆想症。

因为钟清墨每隔半个时辰都会轻声唤他的名字,等他回应询问,却又都会回道“无事”。

这是什么毛病?

他向来睡眠浅,倘若有人在耳边叫他的名字,即使睡着,也会被闹醒,所以每回刚进入眠,就又被钟清墨给拉了回来。

这一来二去,天渐渐亮了。

两人起来时,双双顶着浓厚的熊猫眼,钟清墨气极,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恨不得一掌敲晕段寒生再撕开他的面皮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脸。

段寒生刚披上外褂,这种脊背发凉的诡异感觉又开始持续攀升。

回头时,果然是这位掌门祖宗在悠悠盯着他看。

段寒生:“……”

一直到他们出门,一路上身旁人散发着隐隐的低气压,几位弟子见到他,纷纷作了揖礼,四散而逃。

“钟掌门。”介于钟清墨如同鬼上身一般,段寒生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日可有睡的安稳?”

钟清墨阴森森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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