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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还指名要娶自己,薛衡性取向正常,实在接受无能……从城主府逃出后,薛衡本想要去荔城躲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入城都要查城籍,兄长已经赶回去制伪籍了,可是原定的会和时间早就过了,怕是出了变故。

城门附近是断不能再呆的。

薛衡直往城外树林走去。

夜越来越深,晚霞被黑暗湮没,残月挂上梢头。

薛衡早已气喘吁吁,后面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这么快……

薛衡自知逃跑无望,索性停了下来,毕竟,跑也是很累的。

裴裔率着二十名侍卫骑马快赶而来,薛衡却已停在原地,朦胧月华下,身姿如竹人如玉。

待看清相貌……

秀眉斜飞入鬓,漆黑的开扇桃花眼,羽睫细密纤长,眼睛潋滟湿润,波光盈盈,像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面容独得上天垂爱,宛若工笔细细绘出,一笔一画,都是绝笔。菱唇饱满柔软,宛若玫瑰花瓣,浑身的气质清新又雅致,像是那那拈花而笑的仙子。

裴裔主持祭司大礼有好几年了,上到皇上后宫尊贵的妃嫔、下到公主府上美艳的男宠,好看的见过不少,可是此刻,他也忍不住心中惊叹。

实在是老天爷厚爱的一张脸,看着这莹白小脸,方才准备的训斥的话都憋了回去。

小玉人一般,致到不可思议。

裴裔下了马,半嘲讽半奚落:“怎么不跑了?”

薛衡委屈兮兮:“我累啦……你见过两条腿的跑得过四条腿的?”

裴裔听得好笑:“那你还敢逃跑?”

“凡事要尽力,我的原则。”

薛衡理了理衣裳,顺了顺气,丝毫不像是落魄狼狈要被抓的样子,反倒气质款款。

“所以你日后还要逃?”

“……”

裴裔看对方噎住的样子,心情才缓和了些,却没打算就这么揭过去。

“城主那样只把门锁起来实在太不妥当,为了不出变故,这几日得用铁链子把您的手脚都缚住,”他执起薛衡的手,扣住手腕,“我会亲自看着您。”

“……”

第2章河神新娘(二)

回了城主府后,已经是隔日大早,裴裔还真不是在开玩笑,问城主要了一副铁锁链。

薛衡当时便一阵头皮发麻。

裴裔进了大殿,对着薛衡说道:“别愣着,过来。”

薛衡小尾巴般垂着脑袋跟了过去。

一不小心就撞到裴裔坚硬的脊背,他捂着脑门,喊了一声痛,泪花就飙出来了,眼睛水汪汪的。

着实不是他爱哭,常人看着普通的疼痛,搁他身上,仿佛放大十倍,疼得要命。

白日下,薛衡的容貌显得更加致,肤色瞧得清晰,是玉脂般的雪白,淡青血管隐隐可见。唇色是嫣红色,柔软香艳,露出的贝齿十分可爱。

“哭什么,又不是姑娘家。”裴裔托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动作并不温柔。

小脸上就有了几道浅浅的红痕,下巴也红了。

这也太嫩了。

裴裔看得心里痒,就想掐一掐那软嫩的脸颊肉,感觉能掐出水来似的。

他掌心的茧子磨得自己肉疼,薛衡拿开他的手,乖乖地自己把眼泪擦了干净。

“走吧。”薛衡吸着鼻子道。

裴裔却停下来盯着他看,一盯就盯了许久,久到薛衡手心都出了薄汗。

薛衡有些尴尬:“我脸上有东西?”

“嗯。”

裴裔伸出手,掐了下薛衡娇嫩如花瓣的面颊。

撒手后,脸颊肉颤了颤,就留了个红印子。

“还有吗?”

“没有了。”裴裔脸一红,迅速把手回来。

自己竟也成了占人便宜的小人了。

薛衡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裴裔已经拿了锁链站在了他面前。

薛衡自知逃不过,放下茶杯伸出双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锁吧。”

“手不用,左脚锁上就好。”

薛衡又伸出左脚。

裴裔看了看他娇嫩的脚踝,方才脸上的红印还记得清晰,于是取了绸子在铁链内侧缠了好几圈,确定不会伤到他的肌肤,才铐了上去。

*

七月初七洗尘出嫁。

从七月初三到初六,薛衡干什么事都要在裴裔的监视下,令薛衡憋屈的是,裴裔把锁链另一头锁在了床柱下,薛衡若是想要小解,也得同裴裔说。

且这几日必须斋戒,禁酒,禁欲。

薛衡想念春风楼的酒,想念里头漂亮的姑娘。

裴裔照常替他倒了一杯茶,等凉了些不烫口了,才推到他面前。

“我想喝酒。”

裴裔摇头:“不可。”

“我想喝酒。”

“不可。”

“二两就好。”

“不可。”

“……”

薛衡把茶一饮而尽:“莫欺少年穷。”

裴裔笑得勉强,眼角一点落寞之意:“我可不怕,等你下了河,到死都出不来,不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

薛衡就没有见过裴裔这样能把天完全聊死的人。

傍晚的时候,裴裔出了门。

待他回来,已是晚上,薛衡清楚地瞧见他手里提着壶酒。

此时裴裔在薛衡眼中,简直是小天使般的存在啊。

裴裔看他一眼:“想喝?”

这不是废话嘛。

薛衡还是觉得自己该语气好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裴裔心里软成了一滩水,摸了摸他的头,把酒放在他面前,别扭地说道:“明天你就要去河神府了,本君有空的时候,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往河里几壶好酒给你。”

“……”虽然他说的话不怎么样,但是薛衡知道他本意是好的,于是朝他一笑:“多谢裴大人,裴大人真好。”

裴裔脸红地掩住唇:“还、还用得你说……”

薛衡拆开酒后颇为上道,先给裴裔倒了一杯。

裴家祖训,裴家子弟,不可饮酒。

裴裔这会子可不在意,一饮而尽。烧得他喉咙脾胃一阵疼。

薛衡眼角眉梢都是笑,摇摇头,自顾自饮起酒来。

他望着窗外明月,几句散诗随口吟出。

裴裔望着他,像望着明月。

裴裔想,他想抱抱他的明月,他想让明月只照到他这方小小的天地,永远不要成为别人抬头就能见到的存在。

“明个就要上路,你倒是一点不急。”裴裔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急有用吗?”薛衡眼带无奈:“莫非我在裴大人面前装装小可怜,哭哭啼啼一番,您就能放了我?您可没那么好。”

裴裔忽得想起薛衡泪眼汪汪的样子。

他起身取了钥匙,解了薛衡脚上的锁链,发自内心地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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