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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浓密的睫毛有几根似的。

治疗仪安静的震颤着，不一会儿，那肿的老高的脚踝便消了下去，只余暂时消不去的红印子，诉说着脚踝上受过的伤。

胡玉山抬头，见那孩子还抱着营养糊小口吃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头发有些长，全乱糟糟的团在一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额头，将将搭到眼睛上。左脸颊的伤口外翻着，切口参差不齐，沾着泥沙，看着不是刀划的，倒像是锋利的石子划的。

五六岁大的小孩儿，脸上这么长一条口子，肯定疼的厉害，这孩子却一声不吭，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不知道是真的不痛，还是坚强的忍着。

胡玉山压住心头陡然泛起的心疼，抬起手，将治疗仪往小孩的左脸靠过去，却被那孩子一偏头躲开了。

“你脸上……”胡玉山以为他怕自己把他碰疼了，便伸出另一只手圈住小孩细瘦的手腕：“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小孩摇了摇头，手腕倒是任由胡玉山抓着，没挣开。

“……不想治好？”胡玉山猜了下。

小孩点点头，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胡玉山的影子。

“……”胡玉山回手，叹了口气：“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我也不强逼着你治好，但至少让我把伤口清理下，不然感染了会烂掉。”

听到烂掉这个词，小孩明显僵了下，半晌，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胡玉山心想，这是为了谁啊，好心帮他处理伤口，他还委屈上了？

罢，罢，不过是个小屁孩儿。

于是胡玉山再次进屋，拎了客厅里的常备药箱出来，用纱布沾着消毒水替小孩清理伤口，消毒水刺激，疼的小孩眉头一皱一皱的，双眼水汪汪的就是不见喊疼也不见哭，坚强的很。

“你是，孤儿吗？”胡玉山本想问是不是乞丐的，犹豫了下还是换成了好听一点的词。

小孩点点头。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胡玉山翻了下赫伦的记忆，发现这个世界是有一种叫孤儿院的设施存在的，正是养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地方，便问道：“怎么不去孤儿院？是迷路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乍一听孤儿院，小孩脸色倏地一白，竟然不管不顾甩开胡玉山的手，直接跳下走廊，要往围墙那边跑，被眼疾手快的胡玉山扯着胳膊扯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胡玉山手忙脚乱的牢牢抓住不停扭动挣扎的小孩子：“你脸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别乱动……”

“不去……”小孩红着眼睛，揪着胡玉山的袖子，小声抗议，声音细弱沙哑带着哭腔。

胡玉山这个时候还有空想别的，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原来不是哑巴啊……

“没事没事，不去不去，哪儿都不去。”胡玉山回过神来，看见小孩通红的眼睛，心口又是莫名一疼，索性将小孩儿揽在自己怀里，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别哭别哭，我们哪儿都不去……”也不知哪那多耐心，明明最不耐小孩子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大抵是自己说要送他回孤儿院的话刺激到他了，这么小的孩子，光着脚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一身伤的，大半夜的翻墙偷桃子吃，估计是在哪家孤儿院受了虐待受不了逃出来的，这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胡玉山没猜到，那家孤儿院可不止虐待孩子这么简单。

第19章

待小孩的情绪稳定下来，胡玉山才捞着那两条细瘦的腿，再次将他放在了走廊上。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闷，胡玉山手上利索的替小孩清理着伤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才好。

月色柔柔洒落，墨蓝色的天幕上镶着零散的星子，没有起风，万籁俱寂。

“行了。”胡玉山粘好最后一截胶带，回手，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厚厚的白纱布直接就盖满了小孩的半边脸，跟脸上长了个龟壳一样。

小孩终于吃完了那管抹茶味的营养糊，舔了舔粘在嘴角的最后一丝糊糊，从走廊上跳下来。

“谢谢。”小孩看着走廊上蹲着的胡玉山，艰难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该走了。”

“走？走去哪？”胡玉山拾好手中的东西：“你不是没地方可去吗？”

“……”小孩捏了捏手指，不敢看胡玉山的眼睛：“有地方去。”

胡玉山：你觉得这话我会信？

“你……”

“我走了。”小孩再次直视胡玉山的双眼，眼睛黑白分明，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红，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围墙那边去了。

胡玉山下意识起身想跟，那孩子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脚步不停：

“你别跟过来。”

胡玉山踏出去的脚就这么停在半空，脸上神色转了几转，才回脚没有跟过去，圣母胡玉山与自私胡玉山在脑海里打了半天架，最后不了了之。

“走大门，我替你开。”胡玉山看着小孩细手细脚准备爬墙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那道重物落地声，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抬起手腕，点开智脑的开门权限，那道两米高的铁艺大门便无声无息的朝两边滑去。

小孩的手刚碰到围墙跟前的树，听到胡玉山的话，背影一僵，脸颊瞬间涌起鲜艳的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最后还是转身，朝着门那边去了，反正都被发现了，有大门不走是傻子。

胡玉山站在走廊上看着，直到看不见小孩的身影之后，才关上大门，俯身拿上带出来的东西进屋了，顺便把那孩子摘的三颗未熟透的桃子也带上了。路过客厅的时候，顺手将桃放在了沙发旁的桌子上，楼梯上到一半的，又想起不知明日该怎么同克利解释为什么要摘这三颗没熟的果子，啧了一声，复又下楼，揣上那三颗桃才上楼。

米歇尔依旧睡得昏天黑地，睡姿奇特而扭曲，完全不知道他家少爷刚才遇到了什么事。胡玉山小心翼翼回到自己房间，再次进入芥子空间，这次准备充分，不仅带了舀湖水用的管子，还带了一盆外面的水，突然多出来的这片湖水寒气浓郁，现阶段的他想用的话必然是要稀释的。

胡玉山直接走到那片湖水处，蹲下/身，舀了半管水出来，湖水甫一离开水面，那玻璃制成的营养糊管壁上便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冰晶，周围缭绕起白雾。

好厉害的寒气。

胡玉山运起灵力才抵御住这一小半管湖水溢出来的寒气，这定然是寒泉水错不了，但不知为何不结冰，还保持着流动的状态。

不结冰的寒泉水意味着什么？

胡玉山双眼一亮：宝贝啊

反手就将那半管子湖水倒入了早就准备好的那盆水里，水面瞬间结了一层薄冰，湖水和水完全泾渭分明，倒进去的湖水散开的轨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