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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陶杨

当年是非种种,便让他,烟消云散了吧。

著名影帝陶杨死时年方三十二,正是一个男人的事业上升期,陶家大火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国,连向来以黑某国为乐趣的外国媒体这回也一改笔锋,不再顺势造文章批评某国消防安全问题,异口同声汲汲扼腕一代影帝的陨落。

那场大火来的太突然,陶家一门四口人,去了三。两个老的和一个大的,独独留了个小的,孤单无依,只有陶家万贯家财相伴。陶宇继承了陶家的家业,成为陶氏企业最年轻的董事。

《影帝香消玉殒或因自杀???》

陶杨嘴角直抽搐,扔了用词极不专业的报纸,他确实死了,而现在

重生来的太突然,像一阵龙卷风。

陶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味道怎么也挥不去,令他心烦意乱。床脚的名牌上写着徐砾阳,二十二岁。他揉揉眉心,那细瘦的手腕缠了数道绷带。

活着不好吗,还非要自杀,自杀就算了,竟然选了最没品味的割腕。这个徐砾阳,搞事情。陶杨试着动了动身子,浑身酸乏,他只好又躺回去。环顾一圈,约莫是个特等病房,有花有果有人有病。

陶杨躺着躺着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缠了绷带的手捂住眼睛,然后眼泪从手指缝里汨汨地渗出来。跟溪水一样,怎么也流不停。

空旷的室内就回荡着他放肆又撕心裂肺的大笑,好像不把心肝笑到喉头,让猫尿水给浸湿了,就怎么也不够。不够偿他二十多年的付出与守护。

“陶宇啊陶宇,”陶杨蒙着眼睛梦呓似的呢喃,“丫真狠啊。”

陶宇不是陶杨亲弟,陶宇十岁那年,陶杨十二岁,陶宇他爸妈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送了性命,留下孤子举目无亲。陶杨他爸陶胜南把小可怜的陶宇接回了家,指着瓷娃娃似的小陶宇给陶杨说,这是你堂弟,以后就是你亲兄弟了。

亲兄弟。

陶杨难得过节回趟陶家大宅,没见着他爸妈,反而看见陶宇和他好哥们楚泽言滚床单。那刺激真不是一般的大,想想他对陶宇的那点非分之想,被陶宇狠狠撕开揭示在阳光下,楚泽言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叼了支烟,欣赏他们兄弟阋墙。

陶杨问陶宇:“爸妈呢?”

陶宇倚靠在楚泽言怀里,多年夙愿得尝似的,快慰地说:“死了。”

楚泽言走了,留下他和陶宇在偌大的屋子里对峙,也许是太难以置信,他轻视了陶宇。陶宇有枪。

一颗从背后射来的子弹让他无力动弹,然后陶宇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不见了。”从前面又来一颗。陶杨甚至看见飞速旋转的弹头上的旋纹,和子弹出膛时的火花。胸口猛然的剧痛吞噬了意识,他已无法分清那是心痛缘何而来。

失望,还是子弹破骨面临死亡时的绝望。

陶杨清楚地知道他的确是死过了,而如今他又活过来了,活得莫名其妙,在陶宇杀死他的第三天,陶宇睁开眼睛发现自个儿重生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陶杨摸摸脸颊边温热的泪水,心道既然他又活过来,必然是上天给的又一次机会。

他用二十年光阴铭刻陶宇,又必将用剩下的人生忘怀过去。陶杨轻轻闭了闭眼睛,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陶杨提醒自己,你现在是徐砾阳,然后长长地呼出口气:“进来。”

来人西装革履,戴一只金丝边框眼镜,冰冷的双眼透过镜片打量他,手里抱着文件冷漠地说:“徐先生,请您珍惜自己的生命,您应该记得您的生命属于岳先生,不必与旁人打赌来威胁他,我已经替您办好出院相关的事宜,明日会有专车来接您回去。”

陶杨,或者说徐砾阳,扭头望向他,他认得这人,在他还是陶杨的时候,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这是岳维的秘书付均,岳维是阅微影视的老板,圈子里少有人不知晓岳维。年少有为,从国外留学回来后,他爸将手下的阅微影视交给他,美其名曰拿去随便玩。

岳维显然不是随便玩玩的人,岳家家大业大,各行各业几乎都有涉足,主要在投资方面。阅微影视是岳维老爸购来的,本想拆了卖掉赚一笔,不过岳维接下来了,随后仅用三年时间,拯救了这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还顺利打进影视业公司国内十强。

据说阅微的目标是,挺进世界前列。

有够中二的,徐砾阳面不改色的腹诽。作为前影帝,徐砾阳意识到对方的语气显然来者不善,他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温和而又充满歉意地说:“给您和岳先生添麻烦了,请问明天是要送我回自己家么?我可以自行回去。”

陶杨对徐砾阳的生平经历以及自杀原因一无所知,他无非是要装得像一点,像一点嘛,首先要不露馅,不露馅嘛,首先要少说,但又需在有限的言谈间察言观色,尽可能多知道些。付均眉头一拧,似乎眼前的徐砾阳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徐砾阳。

他露出看火星人的表情,启唇反讽:“徐先生,我很高兴您还记得您有家,我想您的母亲得知后一定会非常欣慰。不过岳先生并没有说您可以回自己家,况且您一向不承认自己还有母亲。”

“......”这种明目张胆的嘲讽是怎么回事,徐砾阳满头雾水,不过还是抱着歉意,低声说:“付秘书说笑了,怎么会有人不承认自己还有父母的呢?”付均轻扶镜框,道:“那么明天见。”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徐砾阳:“......”我又不是恐龙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第二天没人来接他,不过他拾掇拾掇好,打算自个儿出院时便被门外的保镖拦住了,其中一个苦大仇深地看着他说:“徐先生,您就别再折腾我们了,大家伙都不容易,您安分些吧。”

说得徐砾阳也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默默地躺回病床上,终于熬到了第三天。保镖将他又拉又扯拖出医院,然后塞棉花一般塞进玛莎拉蒂里,风驰电掣甩进了b市的富人区。

岳维家很大,双层别墅带花园泳池,不过看来主人极少回来住过,显得有些冷清,家具上都蒙了防尘布。偌大的家里没有人,可能平时都请的家政打理,徐砾阳从角落里拖出一把白玉扶手椅坐下,付均在他身后冷森森地说:“岳先生忙完后就回来,这段时间请您务必安分自重。”

“……”徐砾阳微笑着点头,想了想又说:“那么和岳先生谈完后我就可以回自己家了,是吗?”

“恐怕这要由岳先生来决定,我还有事,再见。”付均接了一通电话,嘴里嘀咕着:“是的,我知道,他已经在城南别墅了。是的,是岳总想见他……”

剩下的徐砾阳没听清,付均已经出了玄关,留下徐砾阳一脸懵逼思考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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