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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走向金笼。”

思忖了许久,祝生很轻很轻地说:“……原来你就是国王。”

第二天,祝生独自来到机场。

他尚没有艺人的自觉,以至于被认出来以后,有几分无措。先是几个少女们叽叽喳喳地缠住他,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照,而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将他围住,饶是祝生再怎么回绝,也无济于事,他只得拧起眉心稍微往后退了几步,却冷不丁地撞进一个怀里,祝生正要道歉,一只莹白修长的手已然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祝生。”

祝生的眼睫一颤,抬起脸来,入目便是谢清让那过于淡漠的眉眼。

他语气平静道:“这一次,你再也逃不了了。”

“谢清让……”

祝生终于回过神来,他的尾音带着泣音,慢慢地眨了几下眼睛,乌黑的眼瞳一片潮湿,几乎沾湿那漂亮的眉眼。祝生盯着谢清让看了许久,终于抬起一只手,葱白的指尖掠过他的眉眼,祝生突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明艳又动人,“真的是你。”

“我在。”谢清让稍微用力,把人按进自己的怀抱,他的力道大到几乎要让祝生融入自己的血骨。

祝生不说话,只是一把扑进谢清让的怀里,他闻着熟悉的冷松香,温热的眼泪一点一点濡湿谢清让的肩。

谢清让的动作一顿,轻拍着祝生的后背,他半阖着眼帘,深黑的眼瞳沾上几分爱怜,“不要哭。”

祝生没有抬起头,他扣住谢清让的手指,“第八封情书是什么?”

谢清让垂下眸,望着怀里的少年,许久才开口道:“我将自己拆解开来,为你剖析与我有关的一切,以及真实而不完美的我:对你的占有欲、对你的偏执,以及对你疯狂的渴求。我也有为数不多的浪漫与温柔,但那只是为了能够打动你的心,让你因心软,而甘愿永久留居在我的身边。”

祝生伏在谢清让的怀里无声地笑,眼泪淌过两腮,他很轻很轻地说:“你真贪心,把我困在这里,又要让我……心甘情愿地被你困在这里。”

谢清让捏住祝生的下颔,抬起他的脸,眉眼间的冷淡在此刻尽数融化开来。谢清让盯着眉眼丽的少年,一字一字地说:“因为是你,因为……”

“我要你的全部,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第68章

怀着厌倦的魂魄,我每一时刻都在,填平希望的海。

阿多尼斯

“今天是多少号。”

“四月二十七日。”

谢清让不再出声,他抚过早已枯萎的百合花,面色平静,唯有指尖轻颤。祝生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少年一贯体弱多病,请假也极为频繁,无人会晓得他会在一个暮春的深夜,与这光怪陆离的人间告别。

就像傍晚早开的晚霞,燃出灿艳的光芒,却只有须臾,而后夜幕降临,它的点点星火悄然扑灭,最终归于沉寂。

祝生。

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谢清让早已烂熟于心。

自小便是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谢清让有着完美的家世,甚至连谢老先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将会是自己的接班人,权利、金钱,于他来说触手可及,他拥有得太多,以至于对待一切都抱以漫不经心的态度。

直到遇见祝生。

谢清让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日从车上走出来的少年肤色白皙得过分,白晃晃的日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的身上,浓长的眼睫又卷又翘,打出一层淡影,少年微微拧起眉心,“爸爸,晚上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稍软,湿漉漉的眼瞳里一片乌黑。

谢清让“啧”了一声,怎么会有人撒起娇来这么嗲?

他正要回自己的目光,坐在驾驶座里的人应了一声,随即少年抿着唇笑起来。他的眉眼弯弯,看起来漂亮又致,姣好的脸庞美到惊心动魄,每一寸都似是被造物主细细雕琢而成,谢清让的动作一顿。

坐在驾驶座里的人又说:“生生,我先走了。”

“好。”

生生?

连名字都这么嗲。

谢清让神色淡漠地从他身旁走过,而后鬼使神差地,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来,望入了那对黑白分明、水光莹润的眼瞳,谢清让的脚步止住,眉梢不由轻抬,几秒的对视后,少年对着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真是喜欢撒娇。

他想。

当天晚上,一众纨绔子弟借口开学,闹着要来鹤汀聚一聚,尽管大都心知谢清的性子冷淡,仍是要李见著把人请过来。酒过三巡,有几个大少爷不怀好意地提议见一见世面,点了“酒色”的几个招牌兔爷,说的是:“生得倒是唇红齿白,那个漂亮的哟。”

能有多漂亮?

谢清让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兴致缺缺地抬起眸,又平静地回目光。玻璃杯里的红酒晃了几下,芬芳而又香甜,漾起的酒光一片润泽,他不期而然地想起那个被他评价为“喜欢撒娇”的少年,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过了许久,他终于发出一条短信:【帮我找一个人。】

后来他们被分在一个班。

祝生爱笑,笑起来时眉眼轻弯,明艳而不可方物,但是又过于安静。他时常托着腮望向窗外,佘已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嘴里“生生生生”叫不停,少年稍微偏过头来,目光掠过坐在窗边的谢清让,再望向佘已。

偶尔他们会对上彼此的目光,谢清让的神色淡淡,少年则抿着唇无声地笑。

祝生对待谢清让的态度好似与对待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谢清让对待他的态度也是惯常的冷漠与疏离,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并非如此。

一个无辜的眼神、抬起眼的一瞟,祝生既保持着他的若即若离,又得以恰到好处地获得无限度的爱怜。他会笑眯眯地叫谢清让“谢少”,会特意用上“您”这个字眼来与谢清让交流,然而有追求者对他穷追不舍时,祝生也会眨着眼睛拜托谢清让同自己一起走出校门,他歪着头说:“佘已说只要跟着谢少您,这些人就不会再打我的主意啦。”

更多的时候,祝生会轻轻地咬住唇,水汽打湿漂亮的眉眼,那一张姣好的脸庞显得娇艳欲滴,他蹙起眉轻声说:“我很害怕。”

这样的小把戏,谢清让本不该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到他在深夜因一场绮梦而醒来时,才发觉自己早已把少年放在了心上。梦里的少年环上他的脖颈,额头抵着自己的肩,祝生的眼角眉梢沾上春意,又因情动而轻喘不已,谢清让吻过少年薄红的眼尾,又在圆润的肩头上留下桃色的咬痕,粘稠白液从少年的腿根处淌落,他嗓音沉沉地问道:“真的不要了?”

祝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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