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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再若即若离的少年,此刻由他拢在怀里,也为他所拥有。

“你是我的。”

谢清让垂下眸,吻去他的眼泪,缓缓开口道。

祝生的体质太差,半夜又发起了高烧,埋在谢清让颈窝里的额头滚烫。谢清让给祝生喂过一遍药,但是温度并没有降下来,他便吩咐佣人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祝生冷得身体轻微地打着颤,睡得也不安稳。

家庭医生急忙赶来,给祝生挂上点滴。

谢清让瞥过祝生潮红的脸,淡声道:“我出去抽根烟,有事叫我。”

家庭医生答应下来。

他对祝生是有点印象的,毕竟生得太过漂亮。上一回是发烧、这一回也是发烧,家庭医生望向祝生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腕,肤色白皙,又留有几个桃花色的吻痕,而方才他过来时,少年本是侧着身子睡下的,从肩头到腰侧,一个又一个的咬痕与指印在那片无瑕的雪色肌肤中很是显眼,也很难让人不想到别的方面。

就算是养在外面的小情儿,也应该是胁迫大于心甘情愿。

何况少年在睡梦中,都还在抽泣着说:“……我不要。”

房门被轻轻地关住,即使是细微的声响,也让祝生从睡梦中惊醒。他许久没有再做过噩梦,尚未回过神,而家庭医生见祝生醒来,试探着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应该要注意多休养,这种事……就不要太频繁了。”

祝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家庭医生又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被迫的?”

祝生偏过头来,慢慢地回答:“不是的。”

家庭医生只当他是害怕,不由放缓了声音,“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帮你。”

祝生好奇地问道:“你要怎么帮?”

家庭医生说:“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祝生弯着眼睛笑,“不用的。”

他本来不欲说太多,只是余光忽而瞟见有人推开门,又轻轻地说:“是我自作自受。”

那人的动作顿住,祝生有些苦恼地说:“他也不想这样对我的。他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而已,其实太容易心软啦,我又总是仗着他对我的纵容,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气。他总是要我乖乖的,要我做一只金丝雀,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对着他一个人笑,我知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我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

祝生抿了抿唇,“始终无法确定,因为他从来不肯告诉我。”

他说:“我可以做他的金丝雀,可是我不想只做他的金丝雀呀,我想要的……也有很多很多,我很害怕。”

谢清让推门而入。

“张医生,下去喝杯茶吧。”

谢清让的语气毫无起伏,黑沉沉的目光从家庭医生身上一扫而过,冷淡而疏离,家庭医生连忙点头,退出房间,而后谢清让缓缓望向祝生,倒没有立即开口,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安全感?”

祝生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谢清让又开口道:“难怪你总是想让我向你告白。”

说着,他握住祝生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平日总喜欢伏在这里撒娇,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只要你在,我的心总是雀跃的。”

“我……”

“我总有一种感觉。”谢清让稍微俯下身来,略微冰凉的指尖掠过祝生的眉眼,一寸又一寸,是不同以往的温柔与珍重。他紧盯着祝生,眸色一片深黑,“如果我对你说出那几个字,那么我就会失去你。”

“也许只是片刻,也许会是永远。”

他说:“失去你,即使只是一秒,也会令我难以容忍,但是既然我让你这么不安,那么”

“不要!”祝生倏然夺回自己的手,捂住谢清让的唇,他拼命地摇着头,几乎带上泣音,“你没有让我不安,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我知道你在门外,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不要说,你不要对我说,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

“小骗子。”

谢清让抓住祝生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的指尖,“尽管你不够乖,又喜欢说谎,但是……”

祝生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我不想听。”

“我爱你。”

谢清让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抬起手,把祝生搂入怀中,力度大到几乎要将祝生融入自己的血骨,直至彼此相融,再不分开。然而下一秒,从他的手指开始,谢清让开始一寸一寸地湮灭在风中,放在祝生腰上的手逐渐失去原有的力道,他低下头,眉眼里的冷淡终于融化许多,谢清让对祝生说:“不要害怕。”

“可惜当时没有握住你的手,和你把那支舞跳完。”

骤起的风吹乱薄薄的纱帘,也吹散谢清让残存的虚影,祝生跌坐在地,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

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在此刻响起,一声又一声,随即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门的把手,靳寒川拧开房门。

祝生抬起眼,尾音稍颤,“舅舅……”

靳寒川皱起眉,抬脚走进房间,然而尚未走至祝生的面前,脚步却忽而一顿,似有所感地望向窗外,眉眼间掠过几分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垂眸看向跌坐在地的祝生,终于向祝生伸去一只手,靳寒川对祝生说:“不要害怕。”

第41章

不要害怕。

尚未止住的眼泪从两腮落下,打湿他漂亮的眉眼,祝生有些失神地盯着靳寒川,似是在看他,又似是透过靳寒川,在看别的什么人。祝生哭得不能自已,他慢慢地抬起一只手,交给面前的男人,白皙的指尖微颤,“……对不起。”

靳寒川倒没有应声,只是俯下身把这个哭得楚楚可怜的少年抱起来。

啧。瘦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道。

直到启程返回住宅,祝生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向窗外望过去。夏日的清晨来得太早,也来得太过仓促,天光才在远空展露边角,瑰美的霞色已然铺陈开来,而独自伫立在此的别墅从地下室的车库到二楼的房间,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照亮落地长窗,孤寂而璀璨。

祝生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对系统说:“这果然只是一场梦。”

“……可是我舍不得醒过来。”

靳寒川把祝生带回去以后,他的高烧并没有完全退下,甚至反复发作。那几天祝生总是梦见江篱踢倒在房门前的那只红色高跟鞋,也总是梦见江篱躺在棺木里,素白的百合花将她的美丽的脸庞淹没,江篱与柔软的花瓣一同衰败枯萎、又一同凋谢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祝生已经为此在深夜里惊醒过太多次。

只是这一天晚上,他梦见了谢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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