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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力,贪欢楼恐怕也难以维持十年而不衰。

他朝泥猴子抱一抱拳,“多谢小老板。”

泥猴子起身欲走,却又折了回来。

宋雪桥奇道,“还有什么事?”

泥猴又转身坐下,呲着一口大白牙道,“看你出手大方,小爷也买二送一,怎么样?”

宋雪桥微愕,还是一拱手,“承蒙关照。”

“等那人走了以后,安王府还来过一人。”

“谁?”

“一个黑衣人。”泥猴眨巴眨巴眼,比划道,“很高,看不清脸,但腰上有两个漂亮的流星锤。”

第34章第34章

江湖上用锤的人不少,但锤可用漂亮来形容的,实在是不多,前有蒲庐客蒋旌,后有隐谷祁垣啸。

蒋旌是位游侠,因于嵩山间有一处蒲苇小院,得名蒲庐客。

他常年腰间缚着一双钢锤,锤上雕着花仙祥云,转起来如同画片儿般有趣,不打架时就常拿来逗街坊小孩,打架时却能一招撂倒七八个壮汉。

这位蒲庐客他幼时曾有幸见过一面,身长不足七尺,堪称短小悍,现如今掐指算算也该半百有余,只会往缩了长,而不会往长了长,那便只剩下后者。

真如镜坤师太所言,隐谷来了洛阳?

四个草杆拼成的名字放在跟前,兰环,祁垣啸,隐谷,贪欢楼,交错纵横,就缺一条线将其连起。

泥猴儿走后,宋雪桥携着小书呆又在茶棚又坐了半晌,盯着草杆也琢磨了半晌。

等太阳正悬,头上冒火的时候,灰帽老者终于慢吞吞嚼完了面前最后一烟草,呸出几口烟渣,悠悠地站了起来。

小书呆原本乖乖坐着,不敢多言,见老者起身,有些发怵,忍不住揪了揪宋雪桥的袖子,宋雪桥这才回神,忙起身弯了弯腰,对老者比划了两下,老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将桌上的银子进腰间布兜,转身而去。

宋雪桥掸掸袍子,领着小书呆出了茶棚,上了路,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身后“啪”的一声响,小书呆一哆嗦,回头去看,灰衫老者站在茶棚下,已单手拆了一根撑棚子的木桩,丢到了一辆小车上,小车吱呀响了两声,旋即又安静下来。

小书呆猛然回头瞧宋雪桥,宋雪桥锁着眉头,自顾自走着。

他一怔,身后再次噼里啪啦响作一团,他忍不住又回头去瞧那茶棚,老者已将锅碗瓢盆里的残水倒了一地,连同棚上油布一齐卸下,丢到了车上,似乎觉得有人在瞧他,混沌的眼往这头一望。

小书呆一凛,回头不敢再看。

“哪有连棚子都拆了的?”他嘀咕。

宋雪桥听这一句,才展了眉头,低头笑道,“诸如茶智爷爷这类人,世上多得是,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不必多问。”

身后老者已卸了灰帽,推着吱呀呀的小车往山林中走去,不过片刻,就像那碗洒在地上的茶水,彻底消失了个干净。

“活法?”小书呆挠头,“什么叫活法?”

“活法就是......你将来想做什么,怎么做。”宋雪桥慢悠悠地往前走,垂眼道,“像我华山的一个朋友,天涯独步,惩恶锄奸,还是你表哥一样,名门高徒,端方温良,将来执掌一方,或者你爱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在朝中当个清官,都好,反正别像我,不仅名声臭,还老作死。”

小书呆抬了眼,突然蹦出一句,“雪桥,你很好。”

宋雪桥正感概自己有为人师表的潜质,被一喊,面皮又有点抽搐,“谁教你的?”

小书呆再次避开话题,垂头看自己的脚尖,“我饿了。”

申时三刻,午饭刚过,晚饭未至,洛阳大街上多数酒楼还未开门,本想着买些糖果牡丹饼暂且堵一下书呆子的嘴,可书呆一张口,便露出来三四个还在漏风的缺牙洞洞,宋大公子又犹豫了。

找了半天才勉强寻得一家还在营生的小铺子,彼时他怀中已经抱了三个藤编的猫,两个布扎的兔子还有一卷竹简的状元策论。

而今早已有纸,念书念傻的才对竹简感兴趣,奈何小书呆直直站在书摊儿门口,两双眼睛目光如炬,盯到最后老板都脸红了,打了个折,还是花了五十文,宋雪桥脑壳和心有些疼。

小书呆个子不高,够不着地,只能在半空中晃着两条腿儿,一碗肉粥吃的正香,牙洞洞里哧溜哧溜响。

宋雪桥坐他在身侧,一脸悻悻地给他剥了两三个咸鸭蛋,“中午刚吃了那么多,你怎得饿的比拉磨的驴还快?”

小书呆边往碗里夹肉边含混道,“食不言,寝不语,这个问题容在下拒绝回答。”

宋雪桥手里一顿道,“方才还说我很好,现在怎得又不想和我讲话?”

手里的鸭蛋被夺了去,尽数丢在碗里,胡搅成了一碗散着咸香的黄粥,小书呆埋头,吸得更响亮。

“不想理我便算了。”宋雪桥闷一口茶,玩着布兔子,“吃快些,我们回去,差不多也就赶上晚膳了。”

小书呆似乎嚼到了蛋黄,满足地撅着嘴巴止不住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公子正值少年,吃得多也是常情,一瞧这位公子便还未曾娶亲,不知道幼子习性。”

眼前浮过来一团青云,宋雪桥半放下茶碗,挑眉望去,周遭四五张桐木桌椅皆空着,小铺子正厅也就只有他和小书呆二人,他终于朝来人展颜一笑,指指自己,“你在说我?”

青衣人大大方方在他面前落座,“总不会在说小二。”

宋雪桥举起茶杯又瞥一瞥柜台后面,方才长胡子的老板早已溜得没了影。只剩一个小二缩着脖子蹲在门边,有些瑟缩得往这边看。

来者不善,善者也不会找他宋雪桥。

缓缓放下茶杯,信手掂起一个咸鸭蛋,宋雪桥笑道,“这位兄台这个点来此莫不是也逛街逛饿了?鸭蛋要么?”

青衣人微笑摆摆手,“中午在德福楼吃了,还不饿。”

“哦。”宋雪桥又将鸭蛋缓缓放下。

小书呆抱着粥碗的手一顿,他才看到面前多了这样一个人,青衫人眉眼温和清俊,书生气颇浓,在小孩的眼中,此类人最无杀伤力好亲近,自来熟刚振奋神想搭话,方才在街市上买来的一只布兔子突然旋身而起,长了翅膀般倏忽往他的粥碗中落去。

“哗”地一声响,兔子又在碗上一寸处顿住,被一把扇子牢牢拖住扇到了一边儿。

宋雪桥愁眉苦脸地将兔子摆正,又捻了扇子上几缕碎丝道,“小公子需要长身体,这碗粥是在下拖着他走了大半个城南才找到的,还望这位兄台手下留情。”

青衣人一笑,手中飞出一只筷子,又戳向宋雪桥腕边的藤编猫,宋雪桥扇子未动,扇后飞跃而出一颗浑圆泛光的白球,正巧迎上了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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