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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人,沾不得……”

谢雨却是勾起嘴笑,亲了梁秋面颊一口,“我这辈子只喜欢老师,只会喜欢老师一个人。”

梁秋眼圈迅速泛红,温热的湿意滴在谢雨手上,坐起了身体,露出还带着红痕的肩头,犹豫着伸出手,许久才颤抖着揽住谢雨的腰,将脸贴在谢雨胸口,谢雨怕他着凉,赶忙提起薄被拢上,听梁秋在自己耳边紧张无措地开口,带着小心翼翼潜藏的渴望:“那些话、我……我没忘……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谢雨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淌下,看着窗纱透出的一角,道:“老师还记得吗?说过要是我上了扬州师范,就答应我一个请求。”

“记得。”,梁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响在安静的屋里。

“那老师别再推开我。”,谢雨低下了头,亲了亲谢雨额角。

梁秋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看着上方的谢雨,眉眼深邃,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梁秋半晌不动,接着松开了手里的薄被,钻进谢雨的怀里,谢雨无奈地笑,只能重新卷起薄被。

“好,我答应你。”,梁秋小声地说,眼睛微红,谢雨手里的动作顿住,接着笑着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倦意很快又袭来,梁秋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谢雨却还神得很,搂着人小声地诱哄:“梁秋,你说声喜欢我,嗯?”

梁秋抬了抬眼皮,在谢雨要失望之际,开了口:“谢雨?”,模模糊糊的。

“嗯。”

“我喜欢你。”,声音更轻了,几近听不清,谢雨却是低低笑了起来,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梁秋在谢雨怀里翻了个身,微微勾起了嘴角,更为模糊地想,明明是他先动心,喜欢的谢雨,谁让他这么高的个子,上课时,总能先撞进他的眼睛里。

第三十五章:荷花

第二天清晨,难得的,梁秋睡过了头,窗外似乎放了晴,晕开的光笼着窗玻璃,再透过窗纱,朦朦胧胧的,梁秋半眯着着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梁秋光着脚下床,腰部有些酸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静静端详了一会儿,面颊染上红意。

昨夜,迷迷糊糊,缠缠绵绵,总能听见谢雨凑近他耳畔说话,“你真好看,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真好看……是我瞧过最好的……”,谢雨离得好近,近得让梁秋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亲他的耳朵,温温热热,挠痒人心的气息都洒在他耳朵里,即便他缩起脖子,那股子热意还是能钻进他的心脏里,合着从尾椎骨窜起的战栗,交缠在指尖,让他要搂不住谢雨的颈。

谢雨这些年似乎并没长进,亲近人的话来去也就那么几句,可梁秋听不得,觉着难为情又丢人,因着自己会面红,会拿他没有办法,镜子里的梁秋甩了甩脑袋,洗漱穿衣,将手臂套入衬衫时,手指摸到了桌上的书角,那是他落在汴乡的那一本书,他的大部分书都被萧灵他们搜了去,想来也是烧了,这一本他记得如此清楚,只因着他借给了谢雨。

梁秋拉开了窗纱,打开了窗户,微微湿润的风卷了进来,梁秋打开封面,扉页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个“缠”字,梁秋握住封面的手指顿住,封面从两指之间脱离,又合了回去,书角有些褪色,蓝色的封面也斑斑驳驳,谢雨翻来覆去地看它,却又把它护得极好,书页都不曾卷起,这种想法占据着梁秋的脑袋,这几年谢雨过得有多难捱,他都不曾说,他看中的是今天的重逢,他只盼着梁秋能活着,至于梁秋还喜欢着他,则是因着他二十七年运气的积攒。

梁秋在身边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至少在谢雨看来,是这样,他们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眼神的交流都是少的,最多是谢雨作为班长,体谅梁秋的左手不便,下课时,帮他拿些重物罢了,就连这些帮忙,也是不多的,他们深知若是他们真正的关系被发现,会带来什么,谢雨会在竹林里的石桌读书,会不时看向那个窗户,会与待在那儿的梁秋,短暂的四目相对,而后错开。

暑期时,梁秋跟着谢雨回了汴乡,四叔那儿气氛过于严肃,他甚少回去,只寄了几封信,让他不必担忧,七八月的汴乡,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绿油油的田,及随处可见,迎风摇曳的荷花,以萧灵为首的那群学生回了北京,乡里现在是赵进曹元在管着,该揪的,揪了个够,该斗的,也斗了个遍,赵进曹元倒是成了乡里最闲适的人,但从前的他们,乡里人没忘,路上见着,都要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连刘乡长,也不例外。

谢雨回来的那一天,正好赶上乡里人在打槐花,乌泱泱地在槐树下围了一圈,乡东头大槐树下那个大木台子,已经废弃了半年,树木不问情,不关情,依旧在它该开花的时候开花,今年的槐花,开得比往年还要盛,洁白的花朵藏在树叶里,却因着数量繁多,无处藏身。

干净的布匹子一铺,竹竿伸在枝叶里,即便乱搅一通,也能打下不少槐花来,洁白的、好闻的,轻扬扬地落在布上,落在拿竹竿的人头上,围在树下的人,都能嗅到那淡淡的花香,一些爱漂亮的小丫头,会捡上几朵,别在发间、耳上,娇俏可爱,谢雨听着小女娃的嬉笑声,不由得想到荷丫头,每回他都抱着她,荷丫头让他拾哪朵,他就拾哪朵,他是个,没有原则的哥哥。

忙着打槐花、捡槐花的乡民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加入,谢雨走到了何大娘身边,握了握何大娘的手,在何大娘转身之际,喊了声:“娘。”,何大娘回握了他的手,面上也挂了笑,“娘就晓得你今天回来,锅里还热着饭哩,有你喜欢的酸腌芋苗。”,何大娘说完也瞧见了谢雨身后的梁秋,眼里闪过惊讶,很快又被欣喜掩盖,眼角堆起细纹,也握住了梁秋的手,“梁老师。”

梁秋对这个善良热心的女人,有十足的好感,不提他领了那么多她自做的小食,仅她是谢雨的母亲这件事,他就已经欠了她许多,握住他的手温暖而粗糙,让梁秋莫名安心,眼眶发热地应:“大娘。”

谢大爷正领着荷丫头在前头捡槐花,谢大爷非常宠着荷丫头,这个给他卷烟丝,他三个儿女中唯一的女娃娃,竟也不要什么脸面了,跟着一群小娃娃去捡槐花,要给荷丫头,眼角是笑出来的细密皱纹,“俺的荷丫头是最俊的哩。”,最后是何大娘看不过去,才去拉他回来,荷丫头则领着俊小子扎人堆里玩去了。

谢大爷比何大娘大五岁,自然也比何大娘老得快些,不过半年不见,脊背似乎又佝偻了些,抽着自制的卷烟,来握谢雨的手,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却温暖异常,几乎是笨拙地开口:“回来哩,回来就好。”,生硬干涩,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温情,可抓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放开,松开又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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