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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迈着短腿跟着三人的步伐,出远门没走几步便看见了河边的芦苇,谢荷谢俊俩孩子一溜烟跑了过去,谢雨只能快步跟上。

荷丫头率先顺着河边的芦苇下了河,白嫩的脚丫子碰着冰凉的河水,笑了起来,脚丫子踩在河沙上冲岸上的谢俊招手,让弟弟快些下来,谢俊自然急着下河,抬着手要谢雨抱他,瘪着小嘴:“哥哥……”,谢雨赶忙揽着他,荷丫头早就玩起水来了,竹篮子在河边的芦苇根子捞着,不知是捞着了几尾小鱼,大声地喊着谢俊,裤腿子溅湿了许多,好在没洗澡,否则又得何大娘一通打,谢雨嘱咐她看好在河边看好弟弟,一个猛子就下了河,往水深处游去。

水乡别的不多,鱼虾田螺却是多得很,谢大爷前几日放了几个地笼,如今了正好,谢雨入水提起一个,果然瞧见几道一闪而过的白光,好家伙,有几尾大鲤鱼,还有几尾中等个头的鲫鱼,淡褐色的河虾出了水,在网里蹦着,被谢雨麻利地卷起丢往岸边,俩孩子拿着手指饶有兴味地戳着蹦跳的河虾,以及一张一合的鱼嘴儿,谢雨又接着了几个地笼,吸了一大口气,捏着鼻子再次下了水,摘了几个脆嫩的藕芽,回到了岸边,黑茸茸的脑袋忽的从水中冒出,把俩孩子吓了一跳,拿着手里的藕芽给弟弟妹妹吃。

“吃了哥哥的藕芽,要帮哥哥捡田螺。”,谢雨刮了刮谢俊的鼻子,笑着说,谢俊谢荷俩孩子含着嘴里的清甜的藕芽,含含糊糊地应着,荷丫头递了装田螺的竹篓给他,田螺在浅水的河边有许多,笨拙地覆在湿滑的河沙上,一抓一个准,不一会儿三人就抓了一篓,谢俊还邀功似的给谢雨看自己抓住的小鱼小虾,谢雨瞧着乐,将他抱了起来放在岸边,接着又抱起谢荷,小黄狗在岸边等得无聊,爪子刨着沙子玩,瞧见三人上岸,嗅着地笼中的鱼虾,“昂昂”叫了几声。

谢雨将地笼都卷了起来揽在怀里,蹲下俯身,小黄狗就聪明地跳了上来,舔着谢雨湿漉漉的胸口,接着又靠在谢雨胸膛上,好似有些怕了,谢雨还晃着身子吓它,它只能小爪子紧紧抓住谢雨胸前的薄衫,眨着眼睛看着晃动的地面,谢俊谢荷二人腰间背着一个小竹篓,里头装着俩人的“战利品”,脚丫子湿漉漉的,沾着干燥的河沙,又变得暖烘烘的了,亦步亦趋地跟在谢雨后面。

回到了院子,小黄狗迫不及待地从谢雨身上下来,粉红的肚皮贴着地面,这才安心,何大娘帮着,将地笼中的鱼虾倒在了大木盆里,灌上清水,恹恹的鱼虾瞬间活动起来,扑棱着鱼尾虾须,个头大些的鱼被何大娘丢进了池子,小些的则和虾子们待在一起,待会再分,谢大爷最喜欢拿香煎的小鱼下酒,洒些辣椒盐,拿什么都不换,见着盆里头这般多的小鱼,谢大爷面上不由得挂起了笑容,手往木盆中一抓,便得了几只活蹦乱跳的虾子,虾头掐去,虾身一挤,虾肉鲜甜极了,得空白灼清炒或是生呛,都十分下酒。

谢雨顶着一身未干的水珠子,风一吹十分凉快,将腰间竹篓里的田螺倒进清水盆中去沙,伙着谢大爷一道将那些一二指头的小鱼儿从木盆中拣出,谢俊谢荷俩孩子正拿着腰间的竹篓给何大娘瞧,得了夸又挨了骂,依着俩人的愿倒进了池子里养着,跟着何大娘去了院角,打水洗手洗脚,小黄狗闻着腥气,一直在盆边打转,想吃生鱼,没能得逞,发出几声不满的哼叫,不大的院子,一时热闹极了,

第三章:莲蓬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就是星期六,谢雨想着明日梁老师就要到家里头来,心脏就跟手指攥着一般,“突突”地要从胸膛跳出来,钻进嗓子眼里头,荷丫头开学就上小学二年级,谢俊还小没上学,拿着指头戳他,让谢雨剥莲蓬给他吃,小黄狗黏着谢雨脚脖,暖呼呼的身子紧紧贴着,谢雨瞧着它,把它抱上膝盖,它一下子便怕了,粉红的肚皮堆出肉褶子,摇晃着小身子,毛茸茸的狗脑袋窝在谢雨腿根,谢雨剥了一颗白胖的莲子抵着狗嘴儿,小黄狗嗅了嗅,撇开了脑袋,谢雨只能将莲子丢到了地上,由着小黄狗去追,一溜儿没了影。

谢雨瞧着院里的何大娘,照例做着家务活儿,谢大爷抽着水烟,仿佛就只有谢雨拿梁老师要来家里这件事当回事似的,谢雨不知咋说心里头滋味,怪哩,这心里头又盼着又不盼着,他又想起梁秋那鱼儿似的眼睛,月季花颜色似的嘴儿,耳根子发热。

当天夜里,谢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院子远远地传来几道水声,是那几尾大鲤鱼在扑棱,明天白日里就要杀了招待梁老师,夜风一阵一阵地吹进屋里,谢雨却觉得热得慌,蹬了脚边的薄被,头一回觉着这一夜长了些,又短了些。

晚睡的结果就是谢雨第二日起晚了,在院中洗漱的时候,何大娘正把拧干的薄衫薄裤搭在竹竿子上,晾好擦干了手从灶房里拿出凉粥,拿出了两碟下粥菜,一碟咸菜切细丝,淋了些香油,一碟干鱼丝,同着豆豉过了一遍油锅,谢雨就着“呼呼”喝凉粥,何大娘的声音冷不丁传进耳朵里:“梁老师是今天来吧?啥时候?”

谢雨快速将嘴里的白粥吞下,清了清嗓子:“俺也不晓得哩,估摸着晚饭时候。”

“娘估摸着也是,你爹哪去了?那几尾鲤鱼还不从池子里抓起来,这一天天的,拿着根水烟筒上下乡地走,没个影子。”,何大娘说着埋怨起谢大爷。

“爹下田里哩。”,谢雨捏了几缕鱼丝给脚边打转的小黄狗,笑着说。

“信他的瞎话,这田里刚割完稻,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现在保准在乡东头槐树那,抽着他那不离手的水烟,跟老李头说瞎话哩。”,何大娘站起了身子骂,同谢雨娘儿俩对了个眼,同时笑了起来。

谢雨“呼噜噜”将碗底的一层白粥喝完,抹了抹嘴:“爹就那德行,娘跟他计较啥,要不俺现在到那儿唤他回来?”

“去去,去把他唤回来,这鱼该杀了给娘腌好,碰着那俩皮猴儿也给抓回来,帮着你钳螺尾。”

“哎,好哩。”,谢雨应着,飞快的出了院门,脑中闪过梁秋的模样,心脏仿佛因着奔跑跳到了嗓子眼里。

梁秋傍晚时候来的,一进院子就瞧见那丝瓜架子,更多的淡黄色小花藏在了绿叶下,几只蜜蜂“嗡嗡”地采花粉,几个指头大小的绿丝瓜藏在叶子里,不细瞧根本不知道,小黄狗见着生人叫了几声,被谢大爷训斥后才乖乖钻进桌子下头,何大娘正好从灶房里端出来最后一道红烧鲤鱼,忙放下招呼梁秋坐下,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

木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田螺在清水里养了几天,沙子吐得干净,钳了尾巴同辣椒米炒,将起锅时再撒上一把紫苏叶子焖上几分钟,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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