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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孩儿因为这种事挨训,因而也额外注重对外的说法,低下头板着脸拆龙虾:“龙虾算肉吗?”

导演:“……”

顾寒山剥得熟练,砸碎了壳轻巧一转,鲜嫩的虾肉就落进小碟,在配好的料汁里沾上两下,体贴地放在陆云生面前的盘子里。

大概是被刚才说的吃素提醒,小孩儿这次犹豫着没伸筷子,喉结轻轻动着,却依然乖乖抿了唇低头不动。

“……不算!这是海鲜,海鲜怎么能算肉呢?”

导演瞬间福至心灵,及时开口:“这个随便吃,都吃不胖人的!”

严苛的经纪人满意地勾勾嘴角,拉着独苗苗小艺人往身边坐了坐,把虾肉哄着他吃了,两个人又低头嘀嘀咕咕说起了话。

导演孤独地喝了一顿饭的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一顿饭吃到天色渐晚,众人酒足饭饱,节目组还要回去忙着新一期的剪辑宣发,也到了暂时该告别的时候。

陆云生现在的知名度已经比当初高了不少,不能再随随便便抛头露面。顾寒山领着小艺人同每个人打过招呼才离开,领着人进了电梯,掏出早准备好的口罩替他戴上:“吃饱了吗?”

“饱了。”

迎上黑瞳投落的柔和光芒,陆云生忍不住弯起眉眼,配合地抬头让他替自己把口罩戴好。

温热指尖划过耳廓,并拢过柔软发尾,也在白皙的耳尖点染开淡淡血色。

顾寒山替他带完口罩,目光却依然没有挪开。

陆云生眨眨眼睛,下意识抬头,经纪人对外严肃的神色已尽数温缓下来,朝他微笑着,食指中指并拢微曲,隔着口罩在他唇上轻轻一印:“这几天……工资拖欠了不少。”

隔着一层口罩落下的触感朦胧,却反而更叫人心跳愈快。

电梯还在缓慢下行,陆云生本能屏息,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越发显得轻轻软软:“欠……多少?”

小孩儿脸皮薄,还不适应在外面亲近,几句话就又红进了衣服领子。

叮咚一声响,电梯在负层的停车场停下,稀薄光线落在脚下,安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心跳的回声。

顾寒山笑笑,揉揉他的脑袋,按了钥匙找着车,故意一本正经地为难:“这可难算利滚利的,大概还不清了……”

这就还不清了!

陆云生心口轻轻一跳,目光亮了亮,口罩下的唇角忍不住飞快翘起来,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忽然就高兴了。

顾寒山不由微讶,迎上黑眸里的灿亮光芒,忍不住哑然,护着他上了车,自己却不着急,只是探身不紧不慢替他系着安全带。

陆云生满心盼着快点儿回家还债,乖乖坐在副驾的椅子里,无声地拿目光催着他。

小孩儿难得这样鲜明地表现出自己的意愿,顾寒山被他的目光牵着,稍稍手低头,黑润眸子里有柔软的光在闪,碾碎了的细小糖粒似的,晶晶亮亮地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粘。

顾寒山再难掩笑意,依然维持着替他系安全带的姿势,单手撤了他的口罩,在唇瓣上落了个吻,终于满足喟叹一声:“想亲亲你……忍了一顿饭了。”

他越是忍,就越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陆云生身上。看着那双眼睛吃到喜欢的东西就满足地眯起来,看着淡色的唇随着咀嚼轻动,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亮瓷茶杯上下意识挪动仿佛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这样看着他,心里也觉得满足。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不舍得让他的小艺人跑出去,被别人随随便便看到了。

业务向来良的经纪人及时回了这种要不得的念头,关了车门从另一头上了车,将掌心覆在陆云生的眼睛上,声音依然柔和温存:“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等醒了就到家了。”

在野外拍摄了三天,才回家换了套衣服,连坐都没坐就被拉到这儿来吃饭,陆云生的力再好,熬到这时候也已经有些吃不消。

人多的时候心里多少提着,还能打起些神,只剩下两个人独处,连空气都是宁静温柔的,倦意也朦朦胧胧地在黑暗里泛上来。

现在睡觉,等回家就能在一块儿多玩一会儿。

小艺人满心都依然是还债的念头,听话地点点头,阖了眼睛安静靠上椅背,不多时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顾寒山等他睡熟了,才放轻动作发动了车,一路往家里回去。

主干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路灯的光芒尽职尽责地落在水泥浇筑的地面上,找不到的地方,就由月光涂上淡色的清辉。

车是早买的,不是什么保姆车,年份也已经很老了。还是顾寒山那段时间老得各处跑找出路,才没跟别的大件一起卖掉。

陆云生却坐得心满意足,每次上车都高兴得像是回了窝的小松鼠,动作快得他都来不及帮忙扶车门。

小孩儿靠在座椅里睡得舒服,唇角微翘起来,浓长鸦睫安稳阖着,脸颊在月色下润泽温软,好看得让人几乎心口怦然。

顾寒山将注意力拉回来,松着油门从小区门口溜过去,又往回绕了一圈。

赶通告原本就是个辛苦活,陆云生这些天太累,难得能睡一会儿,顾寒山根本不舍得叫醒他,只是一味慢慢在外面的主干道上兜着圈子。

陆云生醒来的时候,车刚好又一次到了小区门口。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艺人眉目惺忪,朦胧着神色抬头,还没来得及用自己的腿走路,就被绅士了一路的经纪人稳稳抱起来,叫他趴在自己肩上,步伐矫健地进了电梯。

……

今天的老房子,隔音效果还是一样的好。

*

两人在家里歇了三天,就驱车赶到了《白羽行》剧组。

陆云生不是第一次演戏,却还是头一次接这样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剧本,即使有系统反复打包票的演技全能提升包,这几天也紧张得不行。拉着顾寒山帮自己对了几遍的戏,手里的剧本都被翻得隐隐卷了边。

他这次的角色是男主戚飞羽及冠之前的一阶段,也是角色性格跨度最大的一个重要阶段。

锦马轻裘呼啸往来的将门少年,校场上玩闹作弄偏将,街上教训混混痞子,金殿的房檐都敢踩,整个京城的少年郎里最叫人爱不得恼不得的一个直到外敌侵犯,山河动摇,父兄一个接一个倒在战场上,尚未及冠的少年将军含泪接过父亲遗留的长朔,带着残破的军队重新踏上沙场,在冰冷无言的刀剑马革间滚打出一身血腥气,彻底长成沉毅锋锐的镇国之将。

雷宏博找了一打演员都不中意,顾寒山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把陆云生的资料发过去试了试,居然被一眼敲定。

说心里不提着也是假的。

片场都已经搭起来了,远远地看见了气派的宫阙楼阁,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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