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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住对方的肩膀,想要看看他的神色,陆京墨却已抬头望他:“去床上写,可以吗?”

习惯是个很要命的东西,自从养成了和对方一起睡的惯例,他已经很多天都没能睡得安稳了。

既然都已经把人带回了家,哪有不一起上床的道理。

感觉自己大概已经烫到了脖根,顾川柏深吸口气,反复告诫着自己小教授只是觉得寂寞,要自己陪着一起睡,才终于把“我的教授让我去床上写论文”的直观悸动压在心底,拢着那只手握了握:“好。”

陆京墨心满意足地翘起唇角,同他报了个地名,就安心地窝进了副驾驶座。

心绪从来电之后就没能彻底平复过,顾川柏尽力专心地开着车,走到一处岔路,正准备问问陆京墨该怎么走,开口却忽然消音。

他的小教授已经睡熟了。

刚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又做了半宿的实验,身体一定早就已经十分疲惫。顾川柏小心地靠边停车,脱下外衣替他盖上,目光落在那张安稳熟睡的清俊面庞上,眉宇间不觉浸开温存暖意。

就这样就好。

掌心覆上柔软的发顶,轻轻揉了揉。顾川柏戴上耳机,打开导航,悄悄凑过去,在他唇畔落了个吻。

快要到家时,陆京墨才在系统的提示音里醒来。

学校分给他的住处在一处高档小区,他没有住过,里面就只是个门牌号,不会生成真实的住处。

系统花了两个小时帮他造出了个家,为了不让他对自己家里显得太过陌生,同他唠唠叨叨介绍着环境,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了带人回家过夜的自保安全常识,特意介绍了应急用品的位置。据说床头还藏着一副手铐,一旦见势不妙,就让他把人拷住先跑为上。

陆京墨听得忍不住笑意,将目光侧向窗外,却仍被顾川柏察觉了唇角的柔和弧度。

把车在车位停稳,顾川柏抬手覆上他的脸颊,等着他将视线转过来,声音好奇轻缓:“教授笑什么?”

又听见他捡着什么叫什么,陆教授笑意愈浓,蹭了蹭他的掌心,居然就放松了力道顺势靠上去。

顾川柏心头一片温软,也不再追问。单手解了两人的安全带,依然捧着他的脸颊,倾身在额间印上轻轻一吻。

察觉到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陆京墨动了动,要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还给他,却被顾川柏抬手按住:“我不怕冷,我冻冻好。”

陆京墨眨眨眼睛,还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深意,顾川柏已经熄火下车,绕到另一侧替他打开车门,把人连着衣服一起裹着抱了出来。

遮蔽夜色的阴云已经散去,月色却仍缥缈,反而衬得星光愈亮。

在他怀里站稳,陆京墨想去找他的手,顾川柏已经稳稳握了上来,替他把衣服披好:“走,回家。”

虽然是紧急造出来的住处,却一点都不显得冷清生硬,倒是几乎把他在现实世界的住处给调整复制了过来。陆京墨略一回忆就辨清了各间屋子的用处,领着顾川柏直奔卧室,果然见到了那张足够睡下三个人的熟悉大床。

睡了这么久的单人床,终于看到自己熟悉的床铺,说不感动是假的。

陆京墨长舒口气,挪着步子坐回床上,刚刚病愈的身体终于后知后觉生出浓浓倦意。

在回来的路上都已经困得睡着,陆京墨一定已经很累了。顾川柏哄着他洗过澡躺下,把人好好塞进被子里,抚着额发落了个吻,才快步进了浴室。

下午开始实验之前,已经在办公室里睡了几个小时,他现在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困。

顾川柏站在花洒下,把水温调低了些,抬手按上冰凉的瓷砖。想着刚刚小教授在浴缸里困得昏沉就尤其温顺好脾气的样子,脸颊又是一烫,用力摇摇脑袋,把关于加餐的思考赶出脑海。

自己居然真的跟着教授回家了。

这里远比冰冷的办公室温馨得多,也能更好地休息。现在认识了路,就可以常常把他的小教授送回家好好睡觉,一定不能再累到病倒的地步。

一墙之隔,那个人就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着。

顾川柏只是想想都觉胸口暖涨,匆匆冲了个冷水澡,擦干水换了睡衣出来。看着睡得正香的陆京墨,站在床边迟疑片刻,还是放轻动作取出电脑,在空出来的一侧靠床坐下。

小教授怕黑,自己已经下定决心陪他睡觉,就要好好陪着他。

顾川柏静静坐了一阵,等陆京墨睡得更熟,才把屏幕的光亮调到最低,调出实验记录和数据。

刚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身旁的温暖忽然轻靠上来。

担心是自己吵到了他,顾川柏连忙停下动作。正要低头询问,却见陆京墨睡得仍熟,只额头贴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唇角跟着弯起柔软弧度。

电脑屏幕的暗淡光亮下,顾川柏的目光柔成静水深潭,凝注半晌,托住小教授的下颌俯身下去,在唇上轻轻落了个吻。

以后的每个天黑,都陪着他。

*

听说陆京墨果然已经把那篇论文送了上去,詹沛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这些天都没听说植物实验室有借仪器的情况,买通的那个实验员拍着胸口保证,说陆京墨根本就没发现数据有任何问题。只要这篇论文被送上去,过了审,就是一枚捏在他手里的定时炸-弹。

他要名声,陆京墨一样也要名声。两个人的论文数据都有问题,互相给个面子,话就好说得多了。

抿了一口研究生手磨出来的上等咖啡,詹沛优哉地靠在老板椅里,慢慢翻看着最新的周报。

门被轻轻敲响,詹沛蹙了蹙眉,不耐地掀起眼皮:“有事?”

“老板,学校有人找您,在实验室,说是谈谈……”

进来的是个研三的学生,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放得小心,眼中却闪着奇异的亮芒。

习惯了这些研究生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蝉的样子,詹沛被他异于平时的目光刺得抽了抽眼角,不悦地将周报拍在桌上。那个学生立即打了个哆嗦,低下头退开几步。

见到自己的威严仍在,詹沛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交代他拾办公室,起身推门出去。

他手下的研究生最近人心发散,很长时间都没出什么有价值的成果了,学校派人来找他,不是催他出成果,就是陆京墨那小子已经把自己捅上去了。

前者再好办不过,即使是后者,这篇论文也不是第一次被捅上去,他当初能糊弄一次,就能再糊弄第二次。只要赶在陆京墨把重复试验的结果递上来之前,那篇被篡改的论文及时发表,他就不怕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教授再蹦。

在走进实验室之前,詹沛调整了表情,换上了热情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已经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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