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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姜玄也没理他,把烟叼在嘴里,起身拿着小铜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倒出来才发现,那里面不是茶,是吊好的梨汤,有些稠,泛着金黄。里面似乎有一些梨的果肉碎屑,随着那些汁液在杯子里飘荡。周围一时之间很静,姜玄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安慰傅子坤,实际上他知道傅子坤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他把他留下只是不想独自一人。姜玄知道那滋味是很难受的,所以他得留下来。

姜玄端起梨汤来喝了两口,傅子坤说:“我也要。”姜玄端起壶来给他倒了一杯。傅子坤长手一伸,端着茶杯坐到长沙发上,喝了两口又放下,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抓起一个靠垫盖在脸上。他蒙着眼睛,只露出一张嘴,问姜玄:“老姜,我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你说为什么,我每一任,都觉得我不够安生?”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看起来有些累。

姜玄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但他仍旧坐直了身子,看着窗户外面的太阳被一丛绿油油的树叶挡住,把那些细缝照的金灿灿的。他听到傅子坤用鼻子叹了口气,呼气的声音那样大,像是一台老旧的发动机,发出最后的嗡鸣。姜玄觉得那声音里有无尽的疲劳,就像他知道的那样,有一些机器走到转折点只需要那么一瞬,而现在可能正处于这个时刻。姜玄不知道这个时刻会是多久,或者是一天两天,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但没什么所谓,反正在当时当下,没人能知道会有多久,而一旦掠过,再追忆起来,也不过就是眨眼的事。

那时刻永远是含混的、模糊的,分不清在哪些日夜在哪些时刻这种感觉其实已经袭上心头,但他知道傅子坤永远不会在其中察觉,因为他的每一场恋情都以火热和挑逗为开始,以意兴阑珊移情别恋为结尾。尽管他分的潇洒、自认混蛋,但个中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他全数当作随心至性,转身之后再不思索各种曲折。回忆起当初是怎样爱上对方,傅子坤永远没有一句定论。或者仇振是个意外,让他有所察觉并真的想定下,但仇振绝不是头一个,只是凑巧恰好的一个。就连姜玄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适合,但这段感情陪着傅子坤走过生活里颇为艰难的一段日子,仇振和他早已密不可分,傅子坤待他的执着和呵护,姜玄也一样看在眼里。

因此姜玄看着阳光照在傅子坤的手腕上,留下一些树叶的斑驳,最终开口说:“你想想你以前,你的口碑可不算好的。”

傅子坤嗤笑一声,过了半晌,蒙着脑袋说道:“我跟他在一起小三年了,这不过的挺好的吗?”

姜玄抽着烟,走到窗户边上,傅子坤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我觉得我这次真的能定下来,老姜,我说真的。我自己有种……算是预感吧,我真的觉得能成。”

姜玄推开玻璃门,屋外很热,但是光线很好,照在门口的一盆花上。姜玄蹲下身,伸手抚弄了一下花瓣。傅子坤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了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以前跟人分手,我再过几个月,我都记不清我跟人家说分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他们说的话。但是我结婚第二天早上,我洗脸的时候,我发现手上有个戒指,我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他们的表情我全记起来了。每个人都说傅子坤是混蛋大傻逼,但是我突然觉得,我不知道怎么说……”

姜玄点点头,说:“活过来了,是吧?”

傅子坤“嗯”了一声。姜玄笑了笑,说他:“你是到了第二阶段了。”

傅子坤点点头。又问姜玄:“这么明显吗?”

姜玄说:“很明显的。”

傅子坤没说话。他站在姜玄的身侧,姜玄看到地上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影子头顶恰好是灌木丛的根部,杂草生在那,掩盖住了他的一撮头发。过了半晌,傅子坤说:“那你说,他怎么就不信呢?”

姜玄的手掐住花瓣,猛地扯下来一片,却说:“大概你以前的表现让他记忆犹新吧。”傅子坤赶忙蹲下,一手把姜玄的手拍开,说:“你可别揪!这我新买回来的,难得养得这么健康。”说着,他把花盆从姜玄手里抢过来,放在脚边,用地上的小铲子送了松土。他手上的动作很麻利,看来是真的对养花养草有些经验,这些活儿从前的傅子坤可是半点不做的。姜玄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他是真的想走下去。

沉吟了半晌,姜玄还是忍不住说:“你给他点时间吧,总得去消化消化。”傅子坤头也没抬地问道:“消化什么?”姜玄挠挠头,说:“你的以前,还有现在。他总得花点时间习惯习惯。”傅子坤用铲子的背面把土拍平,一边拍一边问:“这么久了,还习惯不了啊?”

姜玄轻笑一声,又说:“远着了。以后你们俩遇见什么事儿,保不准他心里还堵呢。”傅子坤抬头看了姜玄一眼。他眼仁乌黑,瞧着姜玄的这一眼几乎望到姜玄骨头里去。但姜玄并没看到,只抽着烟,接着说:“谈感情就是这样呗,贪得很。有一天好的,就想要一年两年好的,就想一直都是好的。有时候回头看以前,真的觉得从来没甘愿过。嘴上说的跟朵花似的,心里还是总希望一开始就一帆风顺,没有那些吵吵嚷嚷的,也没有那些不高兴的。不然你说天底下这么多人,怎么都是分了再找、分了再找呢?不就是突然有一天想开了,又恰好遇上那个人了,就变成最后一个了么。”

傅子坤笑了一下,说:“那你说的挺像我的。我以前觉得处朋友吧,小了又觉得得哄,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吧,又觉得老气。换来换去,就跟吃菜似的,没个长性。可能也是这两年这些事儿过去,心里也想有个小家。我有时候看见仇振,我心里挺热乎的……我是真喜欢他,老姜,你能看出来吧。”

姜玄“嗯”了一声,又说:“你是爱他。喜欢太浅了,够不上。”

傅子坤点点头。

姜玄又说:“你是走出来了,明白了。但是他……他心里还放不下呢。谈恋爱么,最好当然是俩人都清清白白的,谁遇上谁的时候都是独一个,喜欢上的时候立马就知道,该追的时候就追,能在一起立刻就搬到一处去。真的,大家都想这样的。但是不是谁运气都那么好,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占全乎了。你们俩之间,不也是小仇心里先揣着你的么?你当时还挺看不上他吧,逗弄他,还趁他站在酒吧门口等你,你就跑了。你真以为他心里不记得啊?清楚着呢。躲啊、吵啊、追啊,这些都在心里明镜似的。那种感觉,真是只有自己知道。”

傅子坤伸手扶着花骨朵,把那点灰尘拂下来,又问:“那照你这么说,没个解法了。”

姜玄抬起头来,盯着那朵花,看了好几秒,也伸出手去,轻轻沾了一把把叶子上的土,放在手心里搓了搓,才说:“最开始,心里有根刺儿在那,哽着人,扎得从嗓子到肚子里,全都疼。时间久了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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