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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压而向内侧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冯美的声音。

那声音与他隔着一道门,却猛地闯进来。他的男中音由于穿越了门板而显得颇为沉重,裹挟着浴室的水汽,涌进姜玄的身体里。在那一瞬间,姜玄几乎感觉自己和他面对面了。

赤裸的、毫无保留的。

姜玄随手抓了一块毛巾,挡在身前。他朗声道:“我们一会儿出去吃吧。”

但当他抬起头来,他又清楚地知道他们中间隔着一道门板。这门板像是一道堤,拦在潮水和城岸之间,一侧是声音的余韵,一侧是水汽的徜徉。姜玄把手中的毛巾放了下来。他仍旧赤裸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肩膀结实有力,发梢上仍旧挂着水珠,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肩上,不断滑向他的胸腹和手臂,他的两条长腿只有小部分照到镜子里,肌肉紧绷着,中间垂落着他软着却也仍旧可观的性器。镜子里,他的阴茎恰好被水龙头挡住,只剩下两颗睾丸,架在水龙头两侧。好巧不巧的,再向两旁,刚好是他与冯美两个人的牙刷,竖在那里。

冯美在门外说:“好,那我先下楼等你。”

姜玄听到门打开然后又关上。

这声音终于让他长舒一口气。接着,他两手拄着洗手台,随手掀开了水龙头。他弯下腰,掬了一把热水扑在脸上。水流扑上来的时候他想起陈林。想起陈林留在他额角的、细碎的吻。很轻、很柔。像冬天的雪、像树梢滑落的冰晶、像他抬起头看到的傍晚的炊烟。很凉,但是很软。他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思念陈林,思念他的吻、思念他的笑、思念他们在日本的时候陈林蹲在温泉边上吻他的时候嘴角噙着的温柔。

姜玄转身从浴缸旁边抓起裤子掏出手机,动作迅疾而又凌乱。他点开页面,给陈林发短信:

想干你。

但陈林并没有立时回复他。姜玄打开电话簿按下陈林的号码,输了三个数字又停下。他的手指蜷缩起来,赤裸地站在浴缸边上。姜玄抓了抓头发,左右踱了两步,直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他的脑海中有两股势力胶着着,一种感情和另一种,他像个意图出走的孩子,而另一个自己像牧羊犬一样将那一个自己圈在栅栏内。他左右徘徊、前后逡巡,胡乱的横冲直撞,或者陈林才是他唯一的主人,但此刻他感觉到自己成为一条不再听话的狗,发疯了一样要冲出院子。

或者只是为了一碗新的粮食。或者是为了自己驰骋的念头。

姜玄为此感到羞耻。和一些隐秘的期待。

这份期待折磨着他,让他无端端地焦虑,而这耻辱又再度扩大了他的期待。仿佛得不到薯条的胖小子,越是阻止,反而越看着番茄酱眼馋。

他多么希望陈林在此刻能够回答他,哪怕随便说些什么也好。只要他在。只要他在。

姜玄等了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他的焦躁烧灼成了灰烬,他的期待终究落空。姜玄抬起头来,镜子里,他坐在浴缸边上,他的性器垂下来,耷在腿上,像是苟延残喘的兽类吐出的舌头。姜玄转过头去拿起内裤套到了身上。

接下去的晚上,姜玄甚至尽量避看向冯美。

姜玄感觉到他们之间或许存在某种奇异的吸引,这种吸引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甚至不能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实际上,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是在这一天。

他们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饭,可以点的食物并不少,味道也还过得去。冯美点了一个香菇油菜、一个炒茄子丝、一个炒茭白、一个拌豌豆苗,除了这些,还要了两碗米饭和一例冬瓜排骨汤。

汤上来的时候还带着香气,掀开盖子就是浓浓的冬瓜味道扑面而来。姜玄嗅了嗅,却是没有放虾米。

冯美坐在他身边,他们处在一个方桌的两个边,彼此的扶手呈现出一个锐角。冯美仍旧穿着那件浅粉色的t恤,配上他的牛仔裤,看起来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姜玄换了一件牛仔裤和卫衣,但他身量太高,眉宇间又掩不住一天工作下来的疲劳,比起冯美,倒是显得多了些岁月的侵蚀。好在这侵蚀并不明显,至少在例汤氤氲的蒸汽之下,姜玄面部的轮廓柔和了些许,看起来有了几分年长的阅历。

冯美伸手给他盛汤,汤上面有一层荤油,很薄,但仍旧浮在表面上。冯美用勺子推了推,才盛了一碗给姜玄。他把碗放在姜玄面前,说:“喝点汤,你们这一天工作也挺累的。”

姜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鲜倒是很鲜,只是没有葱姜提味,少了些味道。姜玄一个北方人,口稍微重些,不是很习惯。他随口说:“这汤没放葱姜。”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妥,然而这一刻的饭桌早已不是上一课的饭桌,冯美本来握着汤勺的手都不动了。姜玄感觉到一口汤像是热辣的毒药闷在胸口,烧的他胸口焦灼难安。此刻他才感觉到什么是祸从口出,硬生生把天聊死了。

不过几秒之后,冯美就恢复了自然,他轻轻舀着勺子,在汤里拨了两下,低声说:“你看出来了啊。”

姜玄“嗯”了一声,这才微微抬起视线。他看到冯美捏着勺子在汤碗边上舀了两下,一块冬瓜被他从碗底捞出来,然后放到另一块排骨上面。姜玄看着他捏勺子的样子,食指扣在勺子背面,中指的第一个骨节架在勺子边上,拇指从勺子侧面慢慢按到勺子正面上,轻轻地、缓缓地、稳稳地。

像极了钟荣。

姜玄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视线顺着冯美的手指向上看去,他看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耳廓、看着他鼻梁上吊灯投下来的灯光,还有他眉毛一侧眉头的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姜玄看到他圆润的嘴唇和微微上翘的眼角,看到他垂着眼睛搅那碗汤,却显然是失了胃口,嘴唇抿得很生硬。

姜玄看得出,他不高兴了。

这让姜玄有些尴尬。他并非存心作弄冯美,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他确实是无心之失。或者是他与他熟稔了,又或者是距离他第一次同他亲近的契机太遥远了,乃至于姜玄甚至忘记了冯美每一次提起他的“那一位”时候的欲说还休、长情将歇,忘记了冯美每一次叹息中语气的辗转和复杂的情感,那些交织的倾诉分明藏在他的视线里,而姜玄通通忘记掉了。或者是他初回房间时冯美的笑容过分明丽,又或者是他红着脸的样子实在鲜嫩可爱,叫姜玄竟然在一时间失忆一般忘却了他们曾经分享过的痛苦,而只记得这些粉红色的现在。荷尔蒙的冲击力之大,竟然让他连连失态、频频出错、屡屡溃败,实在色令智昏,古人甚诚。

姜玄只得闭了嘴。

可冯美却继续说了话,他把汤碗放下,伸出筷子夹了一些香菇,才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也甭跟我提他烫伤了的事儿,我也不想听。”

姜玄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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