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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玄第一反应不是去洗澡而是太累了想躺一会儿,陈林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拖进浴室冲了个干净,此间姜玄闹腾了两下,便就屈服了。

一切这样平静,和他们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任何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一年之期仍足够漫长,仿佛他们对于遥远的婚姻的幻象仍无法静下心来细细创设。那道槛像一道线,排在遥远的十三个月之后,远到这距离冲淡了他们的兴奋与激动。

他们甚至连戒指都没有再带。

姜玄原本十分坚持,希望两个人都能带上,然而陈林拒绝了。他说自己在单位戴戒指总不了被同事问东问西,麻烦。陈林说这话的时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伸了手在给姜玄擦头发。那天阳光很好,姜玄听了他说话,只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笑,说:“也对。”那一刻陈林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出金色的光,晃在他眼睛里。

他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会儿。他看见自己左手上有些茧,指甲有些长长了,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感觉有点刮。陈林问他:“你看什么呢?”姜玄躺在那,举起手对着光,些许日光透过指缝,使金色的戒指在光下有些亮。姜玄摸了摸自己中指的根部,才开口对陈林说:“这东西卡在这有点紧。”陈林闻言,停了手放下毛巾,伸手摸了摸,才说:“真的诶。”姜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说:“没办法,根据旁边那根手指头的大小做的。”

陈林“唉”了一声,伸手过去,在他手指上转了转,才把那戒指拿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捧着,下了床掏出床头柜里的盒子,轻轻把戒指放了进去。他这么做完,就把自己手上那枚戒指也转了下来,然后一并塞进了盒子。

姜玄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陈林的后背。他看见陈林睡衣的领子因为移动翻出来一块,那一小块倔强地挺在那。姜玄这么看着,心中竟然有些烦躁。这感觉迫使他僵着语气问陈林道:“放好了吗?”陈林转过身来,点点头。姜玄盯着他的脸,妄图看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有。

陈林走回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发,才说:“还湿着呢,你怎么不擦?”但他嘴上问姜玄,手上却已经捞了浴巾起来,继续给姜玄擦头发。浴巾很大,盖住了姜玄大半张脸。他的视线被一片白糊住,只能从残存的视线缝隙中看到陈林的手指。他看见陈林无名指上的印记,很浅、很淡,只有一圈淡淡的印。他想,也对,这尺寸是他亲手量的,又不会错,一定很合适。他这么想着,眼珠转了半圈,去看自己的中指。那里有一道深了很多的印记,残余着压迫血管造成的红痕,还有微微陷下去的半点印记。姜玄的无名指和中指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他从未想过,原来在戴戒指的时候,竟然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等到陈林给他擦好了头发,本想转身去放浴巾,但姜玄先拽住了他,伸手过去,为他把衣领整理平顺。姜玄的手擦过陈林脖子,有些热,又有些烫。但这感觉转瞬即逝,等到陈林去了浴室,姜玄便察觉这温度在手指尖上已然消失了。

那天之后,姜玄没再提起要陈林和他一起带戒指的事情。

陈林说的很对,他们这样的情况,人多口杂,难烦扰,不如低调些。可他理智虽则无比认同,情感上却始终不有些遗憾和失望。尽管他是个弯的,但毕竟从小到大也听过些童话故事、看过些肥皂电视剧,对求婚的幻想到底根植在自己脑海中。在他的想象中,他们本应该更加亲密、更加甜腻、更加难舍难分,最起码早上出门的时候时间也该延长个三四分钟在玄关接吻,然后他和陈林都偷偷背着对方联系朋友们大声宣告自己的幸福时刻,带着戒指拍两张照片来个群发,接着他们共同的朋友会打电话过来一边恭喜他们修成正果一边怒骂他们的秀晒炫最后发表一通“婚姻坟墓论”的阴险祝福,等到了夜晚他们会在床上享受完美的性爱,结束之后可以搂在一起不顾对方一身汗液体液傻笑着交换翻看对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这么聊着直到两个人都不得不睡觉,接着在第二天重复这种日子,直到有一天他们过了这个劲儿。这才对。

然而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好像他们迅猛地从同居跨度到了结婚三四年的老夫老妻,一切那样顺其自然、日子已经平平淡淡。姜玄倒不是对此有什么不满,安稳并非不是好事,只是距离他要的还差了那么一些激情、一些放纵、一些欢愉、一些热切。姜玄想,都说恋爱的人是傻子,爱到浓时才想求婚,这么算来,求婚该是世间上最蠢的事了,可为什么陈林这样理智?他想起陈林拔下戒指的刹那,那样直接、干脆、简洁、有力,毫无留恋,除了紧捏着戒指的指尖透露出他的一些重视之外,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礼物,就像姜玄在过去大大小小的节日生日纪念日送他的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玩意长成了一个环形,还是纯金带钻的。

陈林的反应原本或许可以打个七八分,但算上他的这些期待,却只能勉强蹭个及格,再加上他的失落,在姜玄心中将将只能算个三四分了。这多少叫他有些泄气,只能站在公司吸烟室里暗自失神。他端着咖啡,想起自己这大半个月来的表现,忍不住有些不平,仿佛一直在努力追赶的人是他、一直在昏头昏脑的人也是他,他想起自己满怀期待地问陈林“要么以后就一直带着吧”的时候,天晓得他当时花了多大力气才勉强把语调控制住。他问的那么小心、那么谨慎、那么真诚、那么希冀,然而陈林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姜玄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小肚鸡肠了,陈林的考虑是全然合理的,同性恋在当今社会里尤其是还在传统氛围那么浓的学校,自然要小心处事,何况陈林那么年轻,还前途喜人,他得为他想想。但他就是气得慌!陈林竟然连一丝丝踌躇、犹豫、难于启齿都没有表现,就只是那么干脆的一口回绝了?他难道看不出自己的想法?哪怕给颗糖哄一句也好啊!偏偏这么直截了当、干脆迅捷,仿佛没有一丝考量。姜玄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心里有点酸、有点压抑。

他强忍着把心里那点动静压下去,低头喝了口水。但他看着水杯中一圈一圈的涟漪,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为什么陈林对他的建议如此冷淡?难道他并不在意吗?不不,姜玄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他是在意的。姜玄问出口的那一刹那,陈林眼角涌出的湿泪泛着晶莹的光,姜玄确定,自己绝不会看错。那么为什么?他可以不在乎形式、可以一辈子与陈林一同隐瞒、可以任由陈林将戒指回去。但是,但是!姜玄心底那个声音依旧在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冷静!为什么!

这声音愤怒、压抑、不甘,听到最后,甚至还带着一丝丝颤抖。

姜玄想,抖什么?我抖什么?

可他又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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