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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油的手指间,又伸手把嘴角的一点油擦了,这才想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答案,用了全世界男人惯用的伎俩,他说:“下个月我也不知道忙不忙,不忙的话我就陪你去吧。”陈林点点头,说了声“行”,然后关了这个锅的火,把豆腐夹出来、叠着摆在盘子里。接着他又取了两个小碗,在一个碗里面倒了些生抽、白糖、醋和香油,然后放了些蒜瓣和香菜末进去。用勺拌了拌。拌好了之后一转手,把勺子放到姜玄嘴边,说:“舔干净了。”姜玄于是伸舌头舔了一口,舔完之后说:“这个味我喜欢。”陈林笑了一下,又在另一个小碗里挤了一些番茄酱。姜玄站在他身后倒抽了口气,说:“我靠,这样能吃吗?”陈林问他:“蛋包饭你吃吗?”姜玄说:“吃啊。”陈林又问:“那这不就是蛋皮煎豆腐吗?为啥不能吃?”姜玄挑了一边眉毛,表示“我并不相信”,然而他看着陈林自信的神色,又不敢口出狂言,只闭嘴缓缓点了点头。

陈林转身把锅冲水擦了一下,又把锅热上油,拿香葱八角进去炒了几下,接着把刚剥好的鸡蛋对半切开,放到锅里煎。姜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鼻子里全是菜香味,几乎馋的要昏厥,只想开口再要一口吃的。然而他心中思绪还在振荡,却是半点话都挤不出来。陈林邀请他去见谭季明,这问题乍一看没什么问题,细一想却处处是差别。陈林自己坦坦荡荡,而姜玄自己却思虑许久,甚至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敢半哄半骗地问出口。陈林对他说了,他第一反应是欢喜,但是当陈林真的邀请他一同去见谭季明,他的心却猛地慌了。那慌乱来的如此直接,几乎让他一瞬间只能胡思乱想、胡乱编排自己,借着又找了借口搪塞过去。直到现在,他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那种慌张。这慌张如此尖锐,轻易地就戳破了他做下的那些工作。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情绪化,前一秒还能欢欢喜喜,下一秒居然就丧气不已。这丧气甚至来的如此突兀,让他几乎难以察觉源头。难道他痛恨谭季明至此、几乎到了想到要见到他真人就牙痒痒的地步?他并不这样觉得。那难道是他只是仍然无法释怀陈林的隐瞒?但陈林毕竟已经如此坦荡,他又从何处去胡思乱想呢?

姜玄想,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陈林先隐瞒他,他也不至于胡思乱想。可是,陈林瞒他倒也不是不对。一来他在陈林面前向来绝口不提一句谭季明,而陈林也深知他的脾气,二来陈林这事儿八字没一撇,也确实暂时还没必要拿出来烦他。陈林向来心疼他工作累,就连之前发奖金和学校购房优惠也都是确定下来才跟他说的。但是,姜玄又想,但是这次,毕竟不同啊。可他随即又问自己,怎么不同呢?哪里不同呢?难道就因为介绍人是陈林前男友,这事儿就得区别于其他一切事情,就得不同了?那他和傅子坤年少无知的时候还亲过嘴儿呢尽管之后就恶心的一个劲儿喝酒漱口难道他和老傅现在电联一次都得告诉陈林吗?

姜玄想,我他妈怎么这么事儿逼了呢我?难道更年期提前了?他又想了想自己下午的射量,他觉得应该不是的,毕竟量还是很大的。接着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几天晨勃的状况,却是是晨勃不是憋尿。

他这么想着,陈林都把蛋煎成了虎皮蛋,盛了出来。又拿另一部分切好的肥肉和瘦肉放到锅里翻炒,肥肉出了油之后倒了料酒和老抽还有丁点白糖进去,倒了温水又扔进去虎皮蛋一起焖着卤。他停下手。这才掀开另一边的锅,从柜子里拿了个海碗,把那锅上汤菠菜的火关了,倒进海碗里。然后一转身,冲着姜玄说:“端进去吧。”姜玄心中虽然想着事情,但到底一心二用着,此刻听了陈林说话,立刻接了海碗,端出厨房。

他走到餐桌前站定,又拉了椅子出来,还在餐桌上摊了几个垫子准备放盘子。接着他转过身往厨房走。餐桌就在厨房门口很近的地方,他走到在厨房门前,看着陈林翻炒勺子的背影,却停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很入神地看着陈林的背影。陈林站得很直,像一只钢笔。但他围着围裙,站在充斥火星油点的灶台前炒菜花,看着却丝毫不违和。姜玄记得他每天都能看见那件围裙,有时候会油,但是陈林经常洗它,陈林一年要换两次围裙,这条围裙就是五一的时候他们趁着超市打折去买回来的。本来有蓝色和粉红两种,但是他们去晚了,到那就只剩下粉红色的了,还是玫粉色,非常基佬。陈林当时举着围裙放在他眼前,跟他说:“你说,我穿这个,站在厨房,我想想我都恶心自己。”当时姜玄怎么说得来着?他是这么回答的,他说:“没事儿啊,你白啊,你可以脱了穿这个,厨房咱还没玩过呢。”结果陈林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睛里九分不屑半分打趣还有半分几不可见的兴奋。果然当天回去他们就来了一次。火热、激情、粘腻、不知羞的一次性爱体验,在陈林最爱的厨房里。

姜玄这么回忆着,几乎那些缠绵的、火辣的的画面就已经和着淫声浪语从他的记忆中逃脱闯进他的思维里了。他想,是的,他很擅长这个,非常擅长。但似乎除了这个之外,他总也搞不懂敢情。他懂得怎么去处理公司的人际、怎么去向上爬、怎么去鼓励每一个组员加班而不会抱怨、怎么去小心翼翼却不明显的避过那种明显的或者隐晦的算计,这些他都很擅长。他懂得去找到陈林任何一个高潮的方式性的或神的,他懂得如何讨陈林开心心设计的或者装模作样的,他懂得在最需要的时候沾在陈林的身后、推他一把无论是选择情人的时候还是选择同居的时候,他懂得让陈林向他说出大多数的心情循循善诱的或是单纯的给他些安逸的感觉。每一种尽心思的讨好、每一场全心投入的做爱、每一次夜晚或清晨亲吻之后诉说的心情,那些他都很擅长只除了处理那种混乱的情感牵涉。

他不是不信陈林会站在这里,会永远留着他们房子的钥匙,会一直愿意与他一起睡觉。他知道那就是陈林最想要的,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朋友、一段稳定的关系、一处无需顾忌的归宿。他也在努力的去做到。但他不知道,如果当初他没有忍不住向陈林袒露心情、借着陈林的期待和动情留在他的身边,现在给他这些的人到底还会不会是他。

然而这个问题始终是个伪命题。他毕竟已经得到他了。他的记忆、视觉、触觉、嗅觉、听觉都在告诉他,是的他得到他了,并且不会失去他了。但他只是,他只是……

姜玄站在厨房门边,他想,他只是,只是不知道,那个变数会不会出现。他惧怕谭季明的出现,从不是因为他惧怕谭季明的攻击,他惧怕的是陈林的动摇。姜玄无法思考的只是,如果有一天陈林想明白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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