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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点地,纵然杀了他们也这样了,还是想法子追回银子,损失的那些,就当是命里无他,慢慢儿的再赚也就是了。”

薛蟠点头,因自觉颇感丢脸,不欲和她们多说,又劳累了一夜便借口困倦先回去休息,本是借口,没想到因熬了一夜实在忍不住,便不由渐渐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随意吃了些东西,因心中对怎么处理还没有头绪,铺子里的伙计们都还瞒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薛蟠便上街随意逛逛,想理出个头绪来。

他正逛着,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正是李长吉,他照旧是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衫,料子不错,虽体面却略嫌单薄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不知装些什么东西。

一见他,薛蟠先笑了,摸了摸他的手只觉冰凉,忙握住了,“大冷天的,出来怎么也不多添件衣衫?白冻坏了你。”

李长吉也不扭捏,笑道,“我正是添衣服来的。”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盒子。

他原本在薛蟠这扮演的就是一个落魄王孙,此时的举动倒是恰和了他的人设了。

薛蟠打开来,发现是一根金簪,估计是他母亲的东西,知道这是缺了冬衣,又要来当了。

他忙道,“我正想和你说呢,我上次弄脏了你的衣裳,也没得赔你,正做了些衣服给你,都在我那放着呢,只是找不到人,正好,你拿了去,也省的当了你母亲的东西。”说着抓了李长吉的手就要往家里走。

他一腔赤诚,并不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当,李长吉想要推拒,终究不忍辜负了这份心,还从来没人给他送过衣裳,确切的说,是自从父母过世后,除了吴大用还没人如此关心过他,因此半推半就的也就和薛蟠到了他家里。

薛家如今在贾府住着,虽是独立的院落有门出入,一进到宁荣街,李长吉却还是明白了,“你住贾府。”

怕他觉着高攀,薛蟠忙解释道,“这是我姨夫家,暂住而已,你可不要误会,我不过是个商人罢了。”

李长吉笑,“挂着皇商名头的商人?”

第20章第20章

听他的意思分明有揶揄之意,薛蟠听不出来,只道,“我们家也就是有几个臭钱罢了,你可千万别嫌弃我。”

李长吉失笑,“怎么会?”只是一看到宁府的牌子,不心酸,想着当日似乎是有个同父所出的异母姐姐被人抱走,后来嫁给了现宁国公的儿子,只可惜也去世了。

原本他不过就是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人罢了,虽见不着,对方也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个念想,如今却是孤孤单单只他一人了,如此一来,想着薛蟠这人如此热心肠,对他更是不错,只怕比什么亲兄弟堂兄弟还好些,看他的目光不由更加和善,对他的印象更是提升了。

绕过宁荣二府的正门,薛蟠引着李长吉一路到了自家住的小院,笑道,“如今只是在亲戚家暂住,拾的一般,有个花园子,给府里的姐妹们住着呢,外男不能轻易进去,只得委屈你略喝两杯薄酒吧。”

说着吩咐人下去整治酒菜,听说来了客人,宝钗等都回避了,薛姨妈出来见客。

一见李长吉生的的相貌堂堂,眉目晴朗,目光清明,身材挺拔,举止斯文她就先喜欢上三分,又听薛蟠说为人极好,当日宝钗入宫还赖他帮了些小忙,又听说他身世孤苦,父母双亡,虽和皇家沾着点亲,日子却过的颇为穷困,心中已然又增加了怜惜,当即命薛蟠好生招待,不可辜负了这位朋友。因年轻人吃饭喝酒,她也不便多陪,便回到内堂去了。

宝钗问,“母亲瞧着如何?”

薛姨妈点头,“我看他果真是长进了,那后生当真不错,瞧着就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等畏畏缩缩、风流纨绔之辈,听说还是皇亲国戚呢,只不知道为何日子却过的不大舒坦。”

宝钗笑道,“皇帝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不一定皇亲国戚都是大官儿,您看那府里和咱们家不就知道了吗,又哪里都是过的舒坦的。”

这话很对,两人也就是随口一说,薛姨妈见薛蟠长进,不光将家里整治的井井有条,外面也能立起来,将铺子拾的整整齐齐,宝钗之事也已经妥当,更兼交的朋友也上了档次,不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心中已经是满意至极,自思若是能再定一门好亲事,也就算的上余生无憾了。

这边薛蟠和李长吉一起喝酒吃饭,厨下早整治了一桌齐齐整整的好菜来,薛蟠以往虽爱吃酒,为防薛姨妈唠叨,也是很少在家请客,因此厨下知道这客不一般,且刚接管厨房没多久,便铆足了力气,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上来,两人吃饭谈天。

李长吉为人谨慎,更不爱喝酒,因此倒是薛蟠酒酣耳热之际将家底兜了个光,没多久,李长吉便将他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薛兄,我看此事不妥。”李长吉放下筷子,笑吟吟的道。

“什么?”薛蟠也放下了酒盏看着他,圆润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这些日子他酒色财气涉猎的少,人也神了许多,往日这个神色看起来只是猥琐,今日竟意外的可亲。

李长吉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说要把所有涉事的伙计都告官,据我看,不妥。我看不如只惩戒几个为首的,剩下的便放他们一马。”

薛蟠原本是一时得意,且拿他当好兄弟,便将铺子里的事实说了,不想却招来反对,登时不解的放下酒杯,听他细细道来。

李长吉看着他的眼睛,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参与的伙计里,有多少是拿大头,有多少是拿小头,这大头有多大,小头有多小。还有,你以往对铺子不上心,我想着定是张李二人独大,那么,这些参与进去的伙计有多少是被逼迫的呢?”

这番话有理有据,说的薛蟠低下头来。

李长吉再接再厉,“我想着,这些人当中,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有拿大头的也有拿小头的,若是都一概而论,未太严格了些,所谓恩威并施方是用人之道。”

见薛蟠又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全然信任的模样。李长吉笑道,“更何况你想想,眼下就要过年了,若是真把这些人都辞退了,你找谁来干活儿。哪怕是朝廷对待官员,那也不是一棒子打死,犯了错误,那些贬谪的革除的,也有再起复的机会,你想想是为什么?”

薛蟠托腮望着他,连咀嚼也忘了,此时见他问自己,想了半天还是不得缘故,只好摇头道,“好兄弟,你告诉我吧。”

“这个缘故,说来也不难。”李长吉笑道,“你当铺里这些伙计,相比也都是自小培养的,若是都去了,这这些年的辛苦功夫也算是白了不止白了他的,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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