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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到刚才在北雍,三皇孙似乎是穿的单薄,皇上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瞬,这个发现让魏珠噤若寒蝉,不敢再细想,想让个小太监去尚衣局传话,终究觉着不妥当,自己亲自去了。

这天,要变。

望着阴沉沉的天色,魏珠叹息一声。

想不到天变得如此之快,今日竟然下了雪,不过只下了一会儿便停了,地上盖了一层细细的雪珠子,连土都没湿就止住了,倒是天一直阴着。

晚上薛蟠不放心,亲自去接了宝钗回来,他特意在宫门口徘徊了半晌,想看看能否偶遇到李长吉,却半天也没发现人的踪迹,又到了宝钗下学的时辰,只得罢了。

宝钗入宫伴读也有了一段日子,公主郡主读书不比皇子们,虽然看似宽松,实际上也是压力不小。而且念书虽主要,其余的琴棋书画刺绣礼仪等,也占了不小的部分,特别是有的老师还会留下功课,有的主子不想做功课,留给伴读也是有的,那么这位伴读就要想法子做两份的功课,还要不被先生发现,因此,听着轻松,实际上也是颇多苦楚。

所幸西宁郡主虽功课一般,却向来不要宝钗帮她做功课,难得的是性子直爽,与湘云有几分相似,也并未因家世之故骄矜妄为,比起其他人,算的上好相处了。

今日宝钗回家,便觉气氛颇为不同,奴仆们似是整肃了许多,香菱身边也多了一个眼生的丫鬟,薛姨妈不待问,便全盘拖出,宝钗虽觉让香菱管家有些不妥当,不过一来家里确实无可用之人,二来看薛蟠的意思,娶亲还早,虑不到这上头,三来她性子最是随份守时,既已定了,也不必再多嘴,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薛姨妈笑道,“论理,你身边的丫头也该添几个,只有莺儿这一个得用的,文杏太小,日常慌手麻脚的,再添上两个才好。剩下的几个婆子,更是老迈糊涂,可惜你奶妈去的早,不然也能多个人帮衬。”

对此,宝钗不以为意,“使唤的人够用就行了,虽只有几个个,但我也用不到太多,家里这许多人,做什么又单独添。”

见四周无人,薛姨妈方悄悄道,“傻姑娘,以前我不说,也觉着咱们祖上虽显耀过,如今说到底,虽有钱亦不过是商人之家,皇商不过是名儿好听罢了,这地位上就低了一层。不过如今你既有了造化入宫,也算是官身了,又不用在宫里苦熬着,我思量着,日后你的人家,必不能低了的,因此从小□□几个丫鬟,将来陪嫁过去也是个臂膀。”

薛姨妈这么一说,宝钗也无话可说了,羞红了脸点头道,“妈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只是要挑好了才行,若是那着三不着四的,还不如不用。”薛姨妈点头,将这事放在心上,叮嘱香菱留心此事不提。

却说薛蟠虽理顺了家事,但铺子里才是大头,也是薛家的钱串子,他怕李富贵有了准备,因此将家里的事瞒的滴水不漏,李富贵也不知道如今薛蟠竟有了如此本事,也没有多加提防。

按照铺子里的惯例,过年前开始忙的一个月,是要请伙计们吃酒的,十月份的时候张德辉远行,已经摆过一次酒,那时候薛蟠是在的,这次却借口身体不舒服让李富贵全权代理。

李富贵知道他惯常的德行,只以为他是懒得应付,因此乐得自己拿主意,还是依照以往的规矩,将酒席定在了自己家里。

从十三岁上在薛家当差,李富贵从小学徒开始,到如今掌柜的位置,总共熬了二十多年,不可谓不辛苦,因此他也颇为得意,更对自己今天的地位十分珍惜,同时又抱着一种炫耀的姿态,毕竟即使是二十多年,有的人也只不过是从学徒熬到了伙计。

李富贵的家离当铺不远,当初也是为了上工方便,就在鼓楼大街临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整整齐齐的一间四合院,初始是租的,如今已经买下来了,家里也是有丫鬟小厮的殷实人家,今天因要请客,更是大手笔的雇佣了一个厨娘。

“来,各位伙计,这一年多亏大家伙儿的帮衬,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忙的时候,因此大家吃好喝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今儿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只管说我。”李富贵因喝了酒,脸上红扑扑的,端着酒杯给各位伙计敬酒,同时眼睛瞄着各人的举动。

“多谢掌柜的。”众位伙计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众人喝过之后,李富贵坐下来开始挨桌敬酒,众位伙计也低声讨论起来。

“哎,按理这顿酒应该是东家请的。”一位自薛蟠父亲在世时就在铺子里帮忙的伙计低声叹道,“就算是产业多,那也该来露个脸的,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哪年这种场合不是他亲自出头,如今这位爷,怕是心思不在这上面呢。”

另一个道,“哪里是不在这上面,我看分明是没将咱们放在眼里,我听说十月份的时候张掌柜回家,可是他亲自摆酒相送的,可见咱们是没脸的。”

众人说着,话题渐渐跑偏。

李富贵听着这些言论,只做听不到,酒气上头,也忍不住飘飘然起来,盘算着,若是将来自己开了铺子,这些人都是能跟自己走的,薛蟠是一个也捞不着。不对,那个张三虽然心向着自己,可是既不勤谨也不聪明,还是不要他。

墨砚和张吉也在席上,墨砚现在名义上是李富贵的徒弟,所以跟着他四处敬酒,说老实话,虽然挂着个师徒的名分,李富贵却不肯认真教他,因此他到现在也只是给李富贵端茶递水,偶尔进行一些不重要的应酬。

他的本意是来铺子里学些东西,没想到东西学不到不说,还要时时处于李富贵的监视之下,怎一个郁闷了得。

那边张吉喝着酒,眼睛滴溜溜乱转,这次真是难得的好机会,他料想暗账这么重要的东西李富贵定然不会放在铺子里,肯定是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的,可是到底藏在哪儿就犯了难。

按理来说,这么些年的账目下来,少说也有几本了,而且要能够时时拿出来记账,况且是在自己家里,估计藏得不是很隐秘,反正薛蟠不会来他们家,自家的人又都是可信的。

这么想着,张吉捂住肚子装作疼痛的样子,只对身边的人说自己喝多了酒又吃了许多油腻之物所以有些闹肚子,要去方便一下,身边的伙计也喝大了,并未注意他,点点头也就让他自便了。

李家住的是个两进的宅子,他们吃酒是在外面的院子里,张吉捂着肚子,贴着墙根,一溜烟到了内院。

这李富贵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娶妻,儿媳妇正和婆婆在厨下帮忙,二儿子则送去读书,如今大学堂里去了,因此内院没人,他沿着墙根一直走,也没人阻拦,内里三面屋子,东西厢是给两个儿子住的,只有正屋是李富贵和老妻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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