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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都没有过的微笑,安心祥和又满足的微笑。他的脑袋已经彻底放在了魏东棠的肩膀上,太阳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眼皮子时睁时闭,眼睫毛上下扑闪着,嘴里还嘟囔着。

“这事儿完了,一起走吗?”楚忆的声音似蚊子一般嗡鸣,一字一句却清楚地落在了东棠的耳朵里。东棠沉默着,心里去早已经有了答案,他就知道,楚忆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他从来都无法拒绝这人。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东棠轻轻地低下了头,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却坚定地吐出一句话,“嗯,一起回去。”

半响,身边都没传来任何动静。他转过看着那人,楚忆已经睡着了,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东棠微微一怔,心乱了。

他难得露出这样一副纠结的表情,要让别人瞧见了指不定吓出什么毛病呢。这人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意志坚定,面对任何突发场面绝对是冷静得可怕,再艰难的任务扛着枪就往上冲。后来的种种秘密任务,那也是杀伐果断,绝不犹豫。

出了这么多次任务也没人瞧见他有这种表情,自遇见楚忆以来,他已经不知失神了多少次。

十多年的离别,只有相见的时刻才能发觉这有多难得。少年时亲密的两兄弟,那感情就像润物细无声一般,滋养着这一对璧人。最初还需要一些法子来找回童年时如胶似漆的感情,其实到了最后,连话都不用多说一句,只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懂了。

这么多年,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魏东棠的脑子里都想着楚忆。两人从大院儿里跑过,在防空洞偷偷玩闹,在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了脚印,满满的都是回忆。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喜爱之情。青涩的童年回忆就停留在嘉陵江边的那个晚上。

楚忆主动扑倒他,挥洒着汗水,那一刹那,荷尔蒙直冲天灵盖的时候。两人肆意地鱼水欢乐。他印象里的楚忆就停留在那个阶段,酷酷帅帅,眼高于顶,像只小凤凰一般把周围所有人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可是他却有着别人不知道的悲哀秘密。

或许是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亮,晚风很凉快,渔船的号子都比平时响亮。东棠也只跟这人有过感觉,再后来就都找不回当初那份悸动的心绪。或许是看不见那个月亮,也吹不见晚风,听不见号角。总而言之,就是再也没有对谁动心过了。

魏东棠缓缓地转头,直直盯着身边的那张脸。楚忆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更显红润。睡着的楚忆有一种更吸引他的魅力,不像人前那般争强好胜,反而是一种乖巧,出奇地安静。

东棠发自内心地想保护他,潜意识里这人就该被自己好好护着,谁都不能欺负。可楚忆也显然不是个安于被人笼罩的家伙,从小就是这样,他的占有欲不比东棠弱,保护欲望更加突显。

楚忆的力量或许不如东棠强大,但不论如何,他心里的东棠就是小时候那个傻小子。两人的初心都没变,不用相互诉说衷肠,不用唧唧歪歪扭扭捏捏,只消简单地打个照面,一切仿佛能回到童年的时候。

肩膀上的脑袋逐渐往怀里蜷缩着,东棠把楚忆的脑袋放到他大腿上,让这人能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搂着这人的腰,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的干壳。

怀中的人时不时地打个冷颤,东棠的眼神落在楚忆的脸上。他的手鬼使神差地移到楚忆的头上了,指腹慢悠悠地拂过这人的侧脸轮廓。一向粗鲁的魏东棠竟然像个小媳妇穿针引线般小心谨慎,粗大的手指骨节带着厚茧,怎么看也不像做这种细活的手。

他动作轻慢,似乎害怕惊醒了怀中的人。楚忆在他怀里时不时发出两声梦呓,都能让东棠的心跳迅速加快跳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东棠的手指从这人脸上走了个遍,仔仔细细地把粘在头发眉毛里的细碎的已经干涸的血块。

东棠自己都没发现他动作已经愈发亲昵。只觉得脑子里的思念、渴望全都汇聚在了指尖,沿着颅骨送进这人脑袋里。让他看看,这份感情,有多真挚!

他脸上那杀伐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转而替代的,是无尽的温柔。魏东棠发现自己的眼神已经离不开这人了,他忍不住了,低下头,轻轻地在楚忆的头上印下了一个深沉的吻。

那张脸背对着东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逐渐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位于美国西部的旧金山,沿着海岸线往南走。已经是七月了,天气热得人心发慌。只有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区,空气稍微不见得那么燥热。再往上走走,基本就鲜少能看见人烟,唯独在快到山顶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庄园。

林中,一个白人男子隐蔽在密林之中。他掐着手表,不停拨弄着指针,半响过后,压低了嗓子对着手表说了几句话,转头又拿起一个望远镜,聚会神地盯着不远处的庄园。透过高度的镜片看进窗户,几人的动作无遗落在他的视野之中。

屋内,楚忆,陈鹿白和老何,三人成掎角之势坐着。

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神色凌厉,眉头紧锁。桌子上的烟头堆积成山,在灯光的照射下挥散着肉眼可见的灰尘。

老何率先开口,清了清嗓子无奈地道,“手术完了也要靠药物吊着,可是上哪儿找去啊?”

他的脸色难看得紧,一张老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在一起了,还是无可奈何。

楚忆咬着手指甲,他也没办法,只好看着师傅。没有药物,手术完了也白搭。美国这边暗地里早就安排好了,他们绝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搞到药物。

老爷子生命垂危,可几人却还在为了药物发愁。

老何支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陈鹿白不开口,楚忆也闭口不言。空气中的气氛渐渐凝重,仿佛一步步侵蚀着三人的心跳。

三人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颓靡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老何不住地叹息,脑子里一团浆糊。

就那么一会儿,楚忆就看见老何突然怔住,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站直,眼睛里迸发出一阵明亮的光线。

老何发疯似地扒拉完全身,掏出手机,手却在空中停住,眼神在片刻间又迅速暗淡了下去。陈鹿白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欲言又止的模样,打断道:“想什么招了就快说。”

老何摇了摇头,讪讪地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

“不说算了,楚忆,我们走!”

老何看着两人作势就要走,就算知道陈鹿白开玩笑呢,也不得不上前拉住这人。他讪讪地问道,“你还记得那人吗?”

“谁啊?”陈鹿白反问。

老何放开陈鹿白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到,“二十年前,在萨科门托街。”

“你……还能去找他吗?”老何的语气低沉,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了最后都带着些哀求的意思。

边上的楚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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