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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跟自己较劲,生闷气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

天儿已经没下雨了,可地上依旧是湿透了,始终躺着也不是个事儿。楚忆捡回自己的衣服抖了抖,抖落一地的泥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胡乱朝着身上一笼,总比没穿好吧。

东棠看着他一声不响地和手里的衣服做着斗争,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缓缓爬起来,伸手捋了捋楚忆发尖上的泥水。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楚忆心里那股子火儿也被浇灭了,这头小狮子就被安抚舒服了。

不然还能干啥呢?明明心里都想着他呢,干嘛要和自己斗气呢!楚忆只觉得自己好似犯贱一样,殊不知东棠心里也和他同出一辙。

东棠带着把人领会了木屋里,其他人倒是没做出什么反应,就以为是同样在山里走丢的同学。反观楚忆就不同了,恨得牙痒痒,早知道你还乐呵呵的有个躲雨的地方,老子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呢。

东棠掰了两块木板接在一起,几人能勉强凑合躺一夜。同屋的人诺诺地问道:“东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得去啊!”

“没事儿!我上山的时候搜救队已经来了。”楚忆接了一句又道,“我把书包放在那儿了,明早上应该就能回去了!”

那人乐道:“你也是老师叫来找我们的?”

楚忆转过头,疑惑地问,“什么老师叫来的?嗳你说清楚啊!”

那人一指着东棠说,“我们才是走丢的那波人,他是老师派来找我们啊,你不知道吗?”

楚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误会这人了,对着东棠脱口而出,“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东棠连忙摆着手,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埋怨和不满,语重心长地说,“没事儿,我们不都还活着呢。”

楚忆眼角发红,深深看着这个人,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天的夜里,风吹雨打,经历了一干惊险的两人,都累的不行。四五个人打了个地铺挤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木板又窄又硬,睡不舒服。楚忆不经意之间慢慢挪到了东棠身边,东棠也往这边挤了挤,靠坐在他身边。

双眼四目咫尺相望,一切皆明于心。

楚忆有气无力地抽抽着,很快便睡着了。扑闪的蜡烛荧光之中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搓下一堆干硬的土坷垃。

那只手又从楚忆的头顶摸到脸颊,用大拇指刮去了他脸上的泥垢。

又往下摸到他肚子上,湿湿的,掀开一看,竟是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楚忆早在那生死之间被尖锐的石头刺进了腹部,竟死也没开口喊疼,忍着像没事儿人似的。带着怜惜和疼爱,轻轻地把衣服重新盖上。

一阵风吹来,屋内的蜡烛灭了,黑暗之中,一双眸子眯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脱臼这事儿我就好笑。

以前和他们出去玩儿,真的就把手给玩儿脱臼了。我让他们送我去医院,痛得要死不活,这群狗日的非要说能接上。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接了半个小时,起码是接了五次以上才接好......难以回想我当时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

不过事实证明真的能接好,只是运气问题,我可能是属于运气比较差的。

端午节快乐!!!

第17章第十七章

那一夜,两人就和衣躺着睡了,木板咯得人腰疼,东棠睡得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楚忆就折腾了一晚上,翻来覆去静不下心来。赶着日出的时候,他偷摸出去上厕所,才发现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东棠却不知所踪。

他揉着眼角缓缓摸索出来,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清晨的阳光一如往常,要不是亲身经历,根本就无法想象昨晚上差点丧命于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朝阳照进山中,驱散一扇浓雾。附近偶尔传来一阵鸟叫声,不清脆也不响亮,带着一丝决绝的哀啼,略显无奈和沉重。

这鸟儿,估计是找不见自己的窝了。

他四处打量着,在昨晚上山洪暴发的崖边上看见了东棠。那人背对着他就坐在哪儿,自有一股任由雨打风吹去,我自巍然不动的势头。

楚忆慢慢走近他身边,才隐约看见那人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后背。东棠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两人看着对方那副落魄、脏乱的样子,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东棠笑着从地上摊出一片装得满满的荷叶,“口干了不?吃这个!”

楚忆也不拒绝,盘腿和人坐在一起,瞧着东棠变戏法似地打开包好的荷叶。

“你去哪儿摘的桑儿1?”他从荷叶中提起一颗黑红相间的果实,卷进嘴里,畅快地吸溜着手指,“还有刺儿2!哪儿搞的哦?”

东棠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囫囵嚼着那草根,感受到嘴里传来的甘甜草汁儿,嘿嘿地傻笑着。

坐在高处往下看,山下哀鸿遍野,入目之内皆疮痍。

虽然两人早已经是捉襟见肘,遍体鳞伤,但却好像丝毫没受这些影响,恍如就跟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早点摊上,享受着那一份平静。

似乎只要有身边这人陪着,在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好好的。

山中升起了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似被涂抹上了一层乳白色。灰蓝色的穹窿从头顶开始,逐渐变亮,直至化成了与天边接壤的缕缕青烟。

楚忆嘴里塞满了野果,汁水流得到处都是,整个嘴唇都被染成了乌黑色,胡乱地用手一抹,丝毫不在意现在的窘迫模样了。

东棠吐出嘴里嚼得碎烂的草根,又重新选了一根含着,撩起楚忆的衣服,瞅着他肚子上的伤疤,“你那儿没事儿吧?”

“没什么的,小伤!”楚忆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用胳膊肘把东棠拨开,不让他瞧着自己那受伤的地方,得被他小瞧了。

可东棠显然注意到,那伤口处有些发白,已经开始化脓了。楚忆就忍着也不去管它,这都什么时候了,想在乎这些干嘛?

“要不,我们试试找路下山吧?”东棠皱着眉头说。

楚忆滋了滋鼻子也不说话,只顾着把手上的野果解决了,从身边扒拉出一块石头,顺势往昨晚上泥石流的位置丢过去。

那地方也就表面看着干涸结实,实则内里极其松软。那快石头不出几秒钟就陷阱了泥潭里,不见了踪迹。这附近唯一的出路,早已经被那条宽阔广袤的泥流给截断堵住了,就算东棠能从那过去,这山上不知还有多少像这样的“陷阱”。

要真是掉进去,又没人帮忙,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

东棠瞪着眼睛干着急,语气也都带着一丝焦作,“那怎么办啊?你……”

他话还没说完,楚忆就猛地一抬头,兀自把他嘴巴捂上,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

“嘘!你听!好像是……”东棠尖着耳朵,果然听见路口那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有人没!喂!有人吗?”

楚忆眼珠子轱辘转着,“搜救队的来了?”

幸亏那喊叫的人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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