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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说。”

楚忆囫囵咽下嘴里的半个包子,拍着胸口,“没事儿的,我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

奶奶作势又要唠叨起来,楚忆赶忙拎着书包袋儿,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临了从门口传来一声:“奶奶我先走了!”

这孩子……,奶奶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满脸的皱纹都是无可奈何,可眼里充盈的宠溺和对孙子的关心,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大院儿里的孩子算是彻底分开了,能在一起上学的就只有楚忆和东棠,两兄弟没能如愿以偿得分到一个班里,不过每天上学有人做伴,倒也不要紧。最让楚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新的班级里遇见个老熟人。

两人初来乍到,郭方信在教师里瞅见楚忆的一刹那,显然也是意料之外的。两人不是冤家不聚头,分在一个班里,半个学期了,也没开口说过话。楚忆不主动找他,这人居然也就乐得安逸,不来挑事儿了,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了两三个月。

楚忆和东棠在球场上打球,聊这件事儿,乐呵呵地笑道:“这人真转性了嘿。”

沥青水泥铺成的篮球场上活跃着很多身影,两人总喜欢挤在最里面的球场里玩儿,安静,没人打扰。楚忆拍着球,练习运球突破。以前也玩篮球,可碍于没有场地,最后买了个篮球都快泄气了,也找不见地方玩儿,也就不了了之。新学校里倒是有不少的球场,两人本着打法时间的念头,捡起了之前的基本功,玩着玩着就上瘾了,放了学都得打半个小时才回家。

运球进线,楚忆停在罚球线上,踮起脚尖,手腕儿一抖迅速出手,篮球在框边上旋了两圈,终于落进了网里。楚忆带着得意的目光望向东棠,把球朝他一抛,示意‘轮到你了’。

东棠抱着篮球,却不急于突击,沉声道:“我还是觉得郭方信不对劲。”

楚忆一愣,怔怔地问:“什么不对劲?”

东棠:“他以前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楚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以前的郭方信,那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都三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着实奇怪。此时,东棠趁楚忆不注意,很轻松地带球过了人,照样是一个中投,却是‘唰’地一下进网,稳稳命中,露出轻蔑的笑容。

楚忆才反应过来,也不生气这人耍赖,“那万一他改了呢?”

东棠斜着眼睛瞥他,真不是他信口开河。他和郭方信认识足足六年了,楚忆没来大院儿之前,明面上暗地里斗得更厉害呢,他深信那郭方信就不是那种会消停的人,“别聊他了,你快被我甩了十分了。”

也对,郭方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关他的事儿,楚忆也没那么多闲心去管他。

两人玩得酣畅淋漓,你一球我一球,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到日落西山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汗水从脖子流到腰腹,浸湿了白色的t恤,楚忆把头伸到水管下,冰凉刺骨的自来水浇灭了浑身的热劲儿,爽得直抽抽。

接住东棠递来的毛巾,胡乱擦干了发尖上的水滴。又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水渍,鼻子里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两人的毛巾从来都是一起用,也没嫌弃过谁。嗅着那人的毛巾上的肥皂香味,携带着若有若无的汗味,楚忆把脸埋进帕子里,像毒瘾泛滥似得深深地吸了两口。

时间不算早了,周围打球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

寂静的街道,连小贩们都已经摊了,路灯‘嗒’地一响,昏黄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条大街。

“哦对了,星期六不是组织歌乐山春游吗?你去不去?”东棠走着走着,猛然想起这件事儿,赶忙跟楚忆提起。

“那有什么好玩的?”

“不晓得,我们班要求每个人都去。去白公馆和烈士陵园,你都不去?”

楚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肯定是要去的呗,不然一个人呆在大院儿里,耗子和小川也不在,他也不知道找谁玩去。“去,怎么不去!祭奠革命先烈,当然去了!”他忙不迭地点头,“我还是有那份觉悟的!”

“那行,星期六我等你。”

……

歌乐山闻名于史,传说是“大禹治水,于涂山1号列诸侯,宴宾客与此”,所以得名歌乐山。后更以杨虎城、叶挺等抗战先烈英勇不屈的光荣事迹,成为了一个红色旅游景点。在重庆主城长大的孩子,哪个没站在过这些殉难英雄的遗像面前,被戴上红领巾,成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呢?

此地本山清水秀,北起与尖顶坡,南止与望江台。在红岩革命的熏陶下,更多的却是一份庄严与沉重。就连郭方信到了这地方,也都起了那份玩闹的心。几百个孩子站得笔直,楚忆本来是为了逃避院子里的那俩人,结果在这熏陶之下也不禁有些放不开手脚,始终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十几个带队的老师,领了自己班上的学生上山,分开参观各个革命烈士的浮雕像。沿途路过红岩魂纪念馆和两所学校的时候,就已经临近中午了。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呆不住的年纪,说是祭奠革命先烈,其实春游的成分还是占了大多数。

正午时分,别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楚忆找了个空子,趁着班主任没发现,偷偷从他们班溜出来去找东棠了。他俩早商量好了在哪儿碰头,隔着老远就看见那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东棠已经在这儿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他们就坐在歌乐山广场的长台阶上,当时周围还是一片荒芜,广场上只有个烈士雕塑的建筑。楚忆把东棠的书包抢过来,翻着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没有。东棠也不跟他争夺,任由他翻自己的东西。看着他吃面包噎着了,还顺手启开一瓶水递过去。

楚忆抱着个瓶子往嘴里灌水,喝完一抹嘴,“下午解散的时候等我,我们一起回去。”说完他就跑了。到了那天下午,却出事儿了。

解散之后,他径自走了。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却没见着东棠。楚忆也没得有啥问题,只以为是东棠有点什么事儿耽搁了吧。等到天都暗了几分颜色了,也还是没见着人影。

楚忆坐在山脚的梯子上,看着那天逐渐变了颜色,乌云滚滚……

那时的歌乐山本来就行人稀少,到了夜里,更显得荒凉冷清。一阵凉飕飕的风吹来,让人很不舒服。山下路口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楚忆心里有些发怵。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红黄相间的制服的人,从山脚下跑上了山去,路过楚忆身边时,还互相讨论着……

“啥子事儿啊?”

“好像有个几个娃儿在山里走丢了!”

“要下雨了吧,别等会出什么意外啊!”

楚忆尖着耳朵偷听,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过了半响,他一声不吭地攥着书包背在身上站了起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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