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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生气起来,“我帮你把人赶出去。”这次宴会是他提议的,要赶个人也不是难事。

“不用。”闻眯着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低低说:“我自己拾他。”

李庆年听他这么说,听话的点点头,看见他的小身板又补充道;“要是打架就喊上我,我帮你揍他!”别的不行,他打架可是没输过,压都能把人压趴下。

闻被他逗得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这不是前世,闻博礼还没有做官,闻则明还是个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多活了一世,他有什么可怕的?

想通了关窍,闻就懒洋洋撑着手肘吃水果。

矮几摆成了一个圆圈形状,中间的空地上被洒满桃花瓣,李庆年还请了舞女过来助兴,靡靡的歌声和着舞娘妖娆的舞姿,倒是闻没有经历过的放荡。

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闻没有心思看舞,琢磨着怎么拾闻则明。

前世闻则明母子被接回来后,母亲跟闻博礼冷战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提了和离。就是冷战的那阵子,闻博礼让闻则明母子住进府里,白瑞荷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闻则明有样学样,总以一副温润模样示人,见谁都笑三分,母亲和离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那时候有交情的世家都说是他们母亲心眼太小,不能容人。连这么省心懂事的小妾庶子都容不下,未太过霸道。

然而他们都忘了,这座宅子原来姓傅,闻博礼是赘婿,没有傅家,他还只是个连束都交不起的穷书生。

仰头喝了一口酒,闻缓缓直起身体,既然前世白白担了恶名,那不如今天就切切实实的做一回不讲道理的纨绔。

歌舞结束,穿着妖娆的舞女端着糕点酒水上来,经过闻时还朝他抛了个媚眼,闻回了个礼貌的笑容,然后目不斜视的继续喝酒。

李庆年站起身,举着酒杯讲接下来的玩法。

既然是赏花宴,那就必不可少要跟花有关,在座的虽然都是些纨绔少爷,但也有一颗附庸风雅的心。

李庆年提议说不如行花令。

舞娘击鼓,在座的各位公子传花,花落在谁手里,谁就得做一句带“花”字的诗,考虑到来的几个肚子里估计都没有什么墨水,就放宽了条件,古人的诗也可以,做不出来的就要罚酒。

众人都拍手赞同,下人抬了一架大鼓过来,最好看的那位舞娘光着脚,拎着两只鼓槌妖娆入场,李庆年手里拿着一支现折下来的桃花枝,鼓声一响,就将花枝传给了闻。

闻又传给周传青,鼓声不停,舞娘边跳边擂鼓,咚咚的鼓声急急响起又骤然停下,桃花枝落在张家公子手里。

张家公子想了想,现场做了一首诗,不算工整,但带了“花”字,也算符合规则。舞娘眼波流转,手腕一扬,咚咚的鼓声又响。

就这样过来两轮,花落在闻手里,闻不擅长诗词,直接用了古人的诗,“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

发现刚才注意到的少年竟然就是闻,闻则明目光中就带了些不屑,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连诗都不会做的草包。

察觉到下方的注视,闻转过目光,发现是闻则明后,不悦的皱起眉,随后想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回了视线,态度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你得罪过闻公子?”旁边的友人也发现了,低声问闻则明。

闻则明苦恼的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苦涩笑道:“我第一次见到闻公子,可能是他嫌弃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污了眼睛吧?”

友人听了这番话反而为他抱不平起来,他跟闻则明是同窗,知道他家境贫寒但是却才华满腹,连先生都夸奖过,就有心拉他一把,想让他多结识些朋友,也好让他多条路子。

于是在花枝传到闻则明手里,闻则明自己做了一句诗获得大家的喝时,他就主动起身介绍了闻则明,试图化解闻的偏见。

“这位是我的同窗闻则明,是今年学堂里最有望考中秀才的大才子!”

“伯生过誉了,”闻则明举着酒杯坐起来,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只是闻某平时读书比较刻苦罢了。”

这里的都是些公子儿,有真才实学没几个,所以大家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才子态度还算友好,闻则明敬了一圈酒后,友人就拉着他去跟闻套近乎。

闻端着酒杯晃晃,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说起来闻公子跟则明都姓闻,说不定还是本家。”郑伯生笑着打趣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本来还懒洋洋的闻脸色一沉,轻蔑的看了闻则明一眼,冷冷道:“闻家可没有这号人。”

郑伯生有些尴尬,闻则明手指紧了紧,勉强笑道:“不知道闻某哪里得罪了闻公子,还是闻公子觉得闻某家境贫寒入不得眼?”

他这一套用过很多回,既然家境贫寒现在掩藏不了,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寒门骄子有时候也是个不错的敲门石,最少每次他主动自嘲寒门时,那些要脸面的公子哥儿们,反而不好再对他的出身说什么。

他以为闻也会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却不料闻扬起下巴,毫不客气道:“我不是看不起家境贫寒的人,只是看不起你而已。”

闻则明脸色迅速涨红,“你!”

闻没让他接话,继续道:“这么虚伪你装的不累么?明明是想攀权富贵,还装出一份清高样子给谁看?想跟闻家攀关系?你要是直接点求我,我还高看你一眼。”

郑伯生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李庆年一把拉了过去,李庆年虽然看着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但是并不是真傻,他低声警告郑伯生,“你可别被人当了挡箭牌。”

这个闻则明一看就是个明主儿,他跟着父亲,见过不少这种表面斯文背后下黑手的商人,只是闻则明装的还不太像而已,闻不过刺了他两句,就绷不住了。

看着闻则明青青紫紫的脸色,闻心情好了一点,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见闻则明还杵着不走,疑惑道:“你还不走?莫非真想求我?”

他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将酒杯随手扔到地上,指了指沾了灰尘的酒杯,纨绔姿态尽显,“你给我把酒杯捡起来,我就勉强你做个书童怎么样?”

第19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闻则明涨红了脸,他到底还是没有前世闻见到那样能忍耐,不过被言语刺激了两句,就端不住君子面孔,气的通红的双眼阴满是嫉妒,“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论才学论品行你哪一样比得上我?!”

“一个连诗都做不出来的草包罢了,没了闻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只顾得上发泄心中的愤懑,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原本看戏的公子少爷们在他这一番话出口后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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