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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不适,以及心底微弱的抵抗。

他扬起脖颈呻吟低喘,将脆弱的喉结与动脉暴露身前,潜意识里希望陈章能像上次一般,尽可能粗暴一点,更粗暴一点对待自己。他渴望宣泄,也渴望被宣泄,渴望有更深刻的体验来打破自己的塑封,他渴望陈章。

然而陈章只是轻轻地吻他,怀着温柔与平和的心境,吻他发红的眼角,吻他不安的脖颈,吻他跳动的胸口,每一个吻都是浅尝辄止,轻轻落下,如羽毛一般骚动着他的心与身体。

顺着穆少阳笔直的背脊,陈章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极缓慢地陷入那凹陷的柔软。他听着穆少阳在身下不住地喘息,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战栗紧,他心里想的却是: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出现了,我们就此别过。

039

陈章安静地坐在摄影棚一角,眼睛看着前方:苏云澜正在那边拍戏。

陆期刚刚出去了,作为当红明星的经纪人,他事务繁忙,把陈章接到这边便又匆匆赶往另一处据点。据他所说,苏云澜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但是这部电影赶着参加今年的电影艺术节,在他住院期间,电影里其他的戏份都已经完全拍好,只等着苏云澜病愈归来,将这部电影最重要的部分填充完美。

然而苏云澜目前并未完全病愈,因此现在只是在摄影棚试拍几个单人场景,为接下来的繁重工作做好准备,也让他找找感觉。

即使是一个完全不懂电影和表演的外行人,陈章也能看得出,苏云澜的演技是多么的好到惊人。

陈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苏云澜此时身着一身合身而笔挺的民国军装,脚下一双黑色长靴,愈发趁得伤病未愈的他苍白、消瘦和修直,而当他挺起脊梁,面无表情的冲着摄像头阔步走来,整个人却坚硬得像是一杆穿越时空的步枪,带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明明唇角依然有微笑的弧度,眼底却清明得让人本能的害怕,他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此刻却莫名地带上一丝邪气,竟完全不像他本人,好似化妆师在为他修容的同时也给他的灵魂戴上了一副面具,令他面目全非,气质大变。

苏云澜本人面相温雅,脸上总是挂着是淡淡的笑,很难想象他去扮演一个与他气质全然相反的反派。

陈章翻看着手中那本属于苏云澜的剧本。之前在医院时他心烦意乱,并没有细看其中剧情,只以为苏云澜饰演其中一个正派的地下工作者,演起来简单的很。直到方才在一旁听到导演与苏云澜谈论电影细节,争论人物表现,此刻又拍到这一幕,亲眼目睹他整个人由正到邪的转变过程,陈章才深受其震撼。

原来那些浮夸的影评并非用力过猛,而是用再多再好的修饰词都令人觉得词穷,原来真的是有那种一出生即在镁光灯的光环之下,连头发丝里都是戏的人,原来他之前所认识那个的素素是这样的厉害,厉害到另陈章忍不住心生退意。

看着他从容不迫转身抬头,面色平静却怒意萦身,低垂的眼眸下暗隐着冷峻寒光,令旁观者不由得心跳加速瑟瑟屏息;看他眉头轻微皱动,目中混杂情绪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梢,饱含着天真的恶意抬眼测人;看他面无表情,唯有双目盯着镜头泪潮凝聚,在眼眶一线充盈,遍身坚定如弥雾般眼见着散去,呈现出灰败阴沉的气息??

他的那双眼睛,那双曾被娱乐杂志赞誉作一潭秋水的干净眼眸,在此时好似真正化作了一腔海水,时而静流,时而汹涌,将在场的所有人皆浸溺其中。他长长的睫毛,他带着细纹的眼角,他微微湿润的眼眶,每一个角度都伴随着一个沉浮的深度,透过摄影机,直击人心。

他一字一字地念着台词,嘴角一个细微的弧度,额头上的每一滴汗珠,目光由短及长的焦距,脊背从直到弯的幅度,他一个人就是一整部电影。灯光、机器、话筒,以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围着他一人转,整个剧组的人都在凝神看他演戏,导演一遍一遍喊“action”和“cut”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好像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他一个人的气场之中。

陈章看着这样的苏云澜,却不知不觉中走了神,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忧念:

不知道韩冬野现在在哪?

距离他失踪已有近半个月,陈章一直忧心忡忡却无从下手。他几乎已经将韩冬野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然而除了一封简陋的告别信,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不给他留下一点令他安心的讯息。

陆期遵守合约,一有了韩冬野的消息便会立刻告诉他,他查到韩冬野曾买了去l市的火车票,也查到有人曾看到他出现在l市附近的凉城汽车站,然后,然后便没了消息。他还查到,凉城是韩冬野读高中以前呆过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担忧韩冬野,也怀念往日里有他在身边时的日子。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便使得他对独居的生活十分不习惯。一方小小的住宅空间,无论做什么,处处他都能看到他的影子。陈章想,再等一个星期,等苏云澜这边差不多了,若是再没有消息,他便辞了工作,自己去l市的凉城找他。

眼睛盯着苏云澜拍戏,陈章在一边整整坐了一个下午,静静地等待他工作结束。根据与陆期的交换条件,他现在算是苏云澜的临时助理之一,听从吩咐,务必让苏云澜好好养伤。

作为双主角之一,苏云澜在这部电影中的戏份很多,短短几天时间显然满足不了大量的拍摄需求。协商好的拍摄时间结束后,导演坐在一边翻看着电脑屏幕中保存的录像片段,表情犹豫,眉头皱起来,手指敲打着桌面,最终忍不住又站起来商议着要拍晚上的戏份。

坐在陈章身旁的一个助理走过去跟导演交涉,苏云澜则面带疲惫地走了过来,坐到陈章身边,喝了口水,拿过毛巾将脸埋在上面。他拍戏时恍若化作实体的满身灵气已悄悄敛去,重新变得安静柔和,正是陈章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段尺素。

察觉到陈章在看他,苏云澜转过头来,一双柔和的眼睛从软软的白毛巾下面露出来,对上陈章的目光,轻轻一笑。

这笑容绝不同于他拍戏时的那些卓绝演技,那些令人或惊艳或落泪或心生温暖或遍体冰寒的强大感染力。与其完全相反的,这是自然而然,是毫不修饰,是简简单单的,只对着他的一个笑容。

陈章立即偏过头去。

他摸索着拿起手机,假装作有消息提示的样子,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黑色的屏幕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他自己的面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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