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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萍不知当中的内情,讥讽了一句,让衙役去带苗都统。

衙役训练有素地跑开了,在这间隙里李意阑看向王都统,忽然问道:“那位郑监作给你的那沓银票,一共有多少两?”

王都统眼神游移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说:“八、八千两。”

处理这么点小事竟然就给了八千两的好处,江秋萍的心思在须臾之间就变了好几遭,从第一反应的这么多钱,到那个郑监作可真慷慨,再到这三个人的七千两是怎么分配的,最后醍醐灌顶地想起了李意阑问这个数目的原因。

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么个问题,八千两听起来感觉也有些熟悉,江秋萍转动脑筋想了想,很快就获得了一点灵犀。

就在前几天,吕川分析那张从矢服里面找到的银号凭贴时说过,那是一张八千两的汇票。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刺客接头的暗号上,倒是忘了留意那张凭贴所对应的银票到哪里去了。

现在听李意阑这么一问,数目竟然刚好吻合,江秋萍心里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感觉,就是那些零七碎八的线索正在慢慢串成一条。

这让他神一振,一边对李意阑投以钦佩的目光,一边中气十足地继续问道:“那些银票呢?现在在哪里?”

王都统脑门上沁汗地说:“分了……我、我和苗统各三千,营官和他那亲戚各一千,其他人的我不知道,我的一张兑成了小额票和银子,剩下的两张都藏在了家里。”

江秋萍一听他没带在身上就没好气,只能问他是哪个庄的票子,王都统正要交代,那位苗都统“噗通”一声跪在了他旁边。

江秋萍又审了有两刻钟,才从对的上的口供中得知,那八千两的银票确实出自于丰宝隆银号。

案子查到这里,这是第二条能够证明刺客和朝廷官员有勾结的证据,虽然获不多,但足以让众人的脸上添些喜色了。

等押完这三个兵勇已是华灯初上,本着打铁趁热的原则,张潮不辞劳苦,主动提出再跑一趟扶江去取银票。

李意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吃了饭再去”,张潮眨了下眼睛,众人立刻拥着他往饭堂走。进到后院的时候正碰上知辛从后厨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又黑又远压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李意阑靠过去笑道:“你在厨房里忙什么呢?吃饭了吗?”

“什么都没忙,还没,”知辛迎面走过来说,“审得怎么样了?”

李意阑在院子中央和他碰了个头,因为知辛还在继续前行,他下意识就掉了个方向开始跟着走,边走还边对寄声等人飞快地交代道:“你们先去,我跟大师说会儿话。”

说完就果断抛弃了原来的队伍,寄声“诶”了一声他也没管,和知辛肩并肩地走起来,将审出的结果概括地说了。

知辛听完笑了笑,对他说了声恭喜。

他手里端的是一碗药,看前行的方向又是大牢,上月门台阶的时候李意阑扶了下知辛的手肘,笑道:“这是不是给刘芸草熬的药?”

知辛被他惯常持枪的手一托,在碗中荡来荡去的药汁起伏立刻就小了一点,昭示出这人的手是真稳,让人打心底里愿意信赖。

于是知辛放松手臂,任他搀老太爷一样将自己架上了平地:“嗯,他下午服过一副之后,脉象稳定了一些,再喂个一两副应该就会醒了。”

上到青砖地面之后李意阑就了手,不过也一劳永逸地捏住碗沿将碗接到了自己手里,端着说:“那就好,你说他很快能醒,我心里才敢有底。不过煎药这些事情应该有人负责,怎么落到你头上了?”

知辛没了碗,走起路来立见悠闲,将双手背到身后笑道:“大伙都挺忙的,就我一个人清闲,有些说不过去,就去搭了把手。”

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是杂役不待见牢中的犯人,熬药的态度有些敷衍,而刘芸草是白骨案的一个关键,李意阑等着问话,即使有仙丹也会先喂给他吃,汤药上着实不该怠慢。

鉴于冬风冷冽,两人顾忌着药温走得飞快,可还没走到大牢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狱卒撞了个正着。

狱卒并腿行了个礼,激动地喊道:“大人,辰字号的犯人醒了,我这正要去叫您呢。”

第70章报复

不知道知辛配是是什么灵丹妙药,竟然一副就将人给催醒了。

李意阑大喜过望,先拍了两句知辛的马屁,接着让那名狱卒立刻去饭堂知会众人,他们二人则是先一步进了牢里。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两人停在了辰字号牢房门口,囹圄中的人已经靠墙坐了起来,正在闭目眼神。

囚衣单薄,刘芸草却没有将被衾裹在身上,只是凌乱地搭着腿,像是不觉得冷。

伤势应该同时麻痹了他的听力,使得李意阑和知辛走到跟前了他都还没察觉。

狱卒觉得此人傲慢无礼,大声提醒道:“人犯,我们大人来看你了,还不赶紧行礼!”

刘芸草这才睁开眼睛,在迷离之中看见那个提刑官将一碗药搁在了床板上。

相似和黑衣和举动让他忽然一阵恍惚,依稀想起许多年前,也曾有这么一个人为他端过水、奉过药,只是如果世间真有轮回,那人再过几年或许都可以成亲了,可自己却被困在尺寸之地,连要保住袁宁都要仰人鼻息。

刘芸草不堪回首地垂下眼帘,伸手摸到药碗,说了句“多谢”随即翻腕仰头,将苦味一饮而尽了。

喝完之后他放下碗,看着李意阑直截了当地说:“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狱卒搬来两个圆凳,李意阑坐下时问道:“狱卒说要不是你自己坐了起来,他暂时根本注意不到你已经醒了,我想问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是继续装睡,明明可以多拖一阵子的。”

“先生”是一个带有尊重意味的称呼,刘芸草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不解地盯了李意阑一眼,孱弱地说:“拖不拖总是得说,所以悬着的铡刀还是早些落下来的好。而且这是我请求你们救袁宁的诚意,希望诸位看在我还算说话算话的份上,能够慎重对待他的性命。”

知辛看他是这等为人和气度,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犯人。

身边的李意阑则是接过话来,承诺道:“先生痛快,我们自然也不会对你耍心眼,已经请郎中去看过了。”

刘芸草有心问袁宁的情况,心里却又明白对方出于拿捏自己的需要不会轻易告知,只好打住自讨没趣的念想,点了点头,一派安分地等待对方发问。

这人配合,李意阑也就不摆架子和脸色,平和地问道:“恕我直言,先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对袁宁的性命牵肠挂肚,我想问问,他对你来说为什么如此重要?”

刘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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