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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夫和之前被抓那两个俨然是一条心,刑讯没法撬开他们的嘴,从短期来看,他们无法从刺客这里得到什么情报。

一次又一次的发现下藏的不过是反复的失望,像是鱼漂永远在动,可拉起来的全是空杆,大家难掩失落,脑子都有点不爱转,李意阑自己更够呛,只好早早遣散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这样告诉自己。

知辛参禅总爱开着窗,他喜欢听外头一切的动静,狂风暴雨、树叶婆娑,都能让他觉得宁静。

这天临睡前他去关窗,发现天上的乌云压得非常低,像是有一场暴雪即将来临,他修行多年,在各种环境的变化下都能维持心平气和,可这晚却十分莫名,他竟然多年难得一遇地跳起了眼皮。

他的直觉大约是真有些准,睡到半夜,果然就出事了。

寄声跟李意阑在一个屋里睡已经好几年了,他天生适应能力强,最开始被咳得恨不得暴躁地捶床,可没多久就练到了充耳不闻,该起的时候像弹簧,倒下又立刻能成一具“尸体”。

李真同意让他伺候李意阑,有一方面也是因为别人都没他心大。

寄声其实睡着了也听得见李意阑在咳,只是习惯了那种动静,知道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他不醒。

可是这天寄声半梦半醒,却听到了一种困兽在笼里的垂死挣扎的闷响,他被那种气氛吓得蜷起身体,然后在浅了一层的睡眠里听到了一连串残喘的声音,只出不进,听得他也差点憋死。

寄声糊涂地翻了个身,眼睛撬开一条缝,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上不现星月,屋里的可见度便也非常地低,寄声被那阵捂住耳朵都不消停的喘息逼得异常恼火,他猛地一翻被子坐起来,先是头晕目眩,接着才隐约瞟见他六哥的床上没人,地上倒似乎有一团人形。

李意阑夏天都没有睡地上的习惯……一股让他恐惧的不对劲立刻淹没了寄声的意识,他直接扑下了床,顾不上点灯也没穿鞋,忽然慌得不得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六哥!”寄声大声叫道。

回答他仍然是那种喘息,像是一个老人卡了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浓痰,又像是风箱锈过了头,强行推起来而产生的嘲哳。

他飞快地跑过去,摸到身体知道这就是李意阑,可手感太不对了,寄声隔着衣服都感觉李意阑的体温不对,太热了。然后他往上一摸,触到了一张滚烫而且胀硬的脸皮。

他摸了好几年了,李意阑的脸不是这样的。

寄声憋着一口气半天没吐,在一个不知所措地短暂片刻后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将“六哥”和“李意阑”换着来回地乱叫,一边爬起来去摸火折子。

火折子放在面盆架上,寄声急吼吼地去拿,可是下手的力气太大,没等摸到火折子,先将架子一下按翻了,火折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寄声又急又气,特别想踩碎或者踹翻点儿什么。

可还没等他实施起来,木门“砰”一脚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寄声闻声回头,看见那和尚用胳膊环护着一盏灯,不请自入地跑了进来,只穿着里衣,脚上也光着。

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寄声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位大师身上的人气,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平静了,他很焦急。

“大……”寄声浑浑噩噩间记起他也懂医,准备请他看看李意阑。

可不用他多说,知辛直接无视了他,飞快地靠到了床榻跟前,搁到地上的灯盏跟着就照亮了李意阑的状况。

寄声仓皇地叫了声“六哥”,音量大得足以吵醒整个后院的人。

知辛也被惊得不轻。

李意阑已经没了人形,他浑身绀紫,露在衣服外面的每一寸皮肤,包括眼皮都肿的老高,整个人直接胖了两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严重的地方在于他胸口比其他地方鼓得更高,口鼻间糊满了混成一团的乌血和浓痰,看起来恶心至极。

这些污秽直接堵塞了他的气道,寄声醒的时候他在喘,现在他却没什么声息了。

知辛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可指尖却并没有热气拂来,他的手倒是没抖,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好像懵得比疼还多。

人都生命都有尽头,他一直都知道李意阑是要死的,他本来以为当这个人里去的时候,自己体会到的悲伤应该和那只麻雀死去时差不多,可现在他心里的感受不是那样的。

知辛感愤地想道:他竟然觉得这个局面不可接受……

屋里的寂静加剧了寄声的恐慌,其实他也不想打扰大师看病,可他很担心李意阑。寄声小心翼翼地说:“大师我六哥怎……”

院子里响起了好几道开门的动静,他跟吊丧一样,就是猪这会儿也该醒了。

王锦官来得最快,衣衫不整,她裹着就来了,在门口一看脸色就黑得跟锅底一样,冲进屋里去掀知辛,打算背起李意阑去找大夫。

知辛本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被掀了半拉才像是醒了过来。

王锦官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抗拒,她顿了一下,就见知辛猛地俯趴下去,左右手分别捏住李意阑的上下唇拉开,然后像是看不见那一堆让人恶寒的秽物一样,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李意阑:让人窒息的不是无法呼吸,而是大师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顶着一张猪头的脸[]

第36章运气

《素问.厥论》篇中有:太阳厥逆,僵仆,呕血善衄。

李意阑的状况看起来就是这样,书中的医法是治主病,可知辛没时间开方子,而且也已经灌不下去了。

他毫无把握,也没有任何一本医书教他该这样做,可他想要李意阑活。

梅花未谢、冬雪未凋,这个认真的人应该看到来年春生时人间最柔软的绿意。

李意阑的脸离他很近了,浮肿得像是一个陌生人,人一死模样就跟生前不同了,知辛感觉自己又一次跌入了失去或者孤独的陷阱中。

寒意彻骨,他听见叫声就赶来了,连件外衫都没披,冷气似乎是在身上,又仿佛是在心里,知辛用袖口快而糙地在李意阑口鼻间揩了一把,接着一压而上,以手以唇堵住对方的口鼻用力吸气。

滑腻腥咸的液体霎时反哺过来,危急让情绪无立锥之地,知辛吮了满口,随即将头一歪,吐了再来。

王锦官一把没能将他掀开,反倒被他的作为给震住了。

当年大夫对她摇头的时候,她也这样吻过李遗,抱着冷掉的躯体不肯撒手,其实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身体不肯答应。可知辛和她的立场完全不同,他与行久只是朋友,之所以做到这一步,除了救命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王锦官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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