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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女生男相,无声地杵在衙门口,愣是比旁边的衙差还高一截。

她眉目高挑浓重,鼻头尖、嘴唇薄,眼角还有些下三百,喜穿深衣、携刀带剑,浑身看不出女子的温柔似水,反倒有股凶冷气。

当年就是相面的说三白眼的女人有虎狼之心,容易克夫,所以老娘百般刁难不愿意让她进门,可李意阑不敢怠慢她,一来她是他大哥唯一见了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女子。二来她是同道中人,是个刀中好手。

李意阑顿在门口笑了笑,温声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问的是“怎么”,他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他的嫂夫人是个独行侠,心里的主意从来铁打的一样,所以跟他大门不出的老母亲合不来。她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一切前提糅合到她心里之后,变成了一句她想来,李意阑也就是假客套。

王锦官正在摸寄声的头,闻言看向他,清冷的目光上下动了动,眉心立刻皱了一下,她说:“前两日梦见你大哥,他说想你了,我就来看看。”

她的嗓音和冷脸有些不搭,低而柔娓,不说话像个女阎王,不看人却又像淑女,两相搅和使得她身上有种难言的气质。

面对面的表情难掩,李意阑一见她脸上的小变化,便会意到她这是对自己的病秧子状态不满意。

武人讲究真气外敛内放,投在人身上就是气充沛,可他天天不睡觉,熬得是双眼血丝密布,枪也到了袖间袍底,浑身没点儿高手的气象,也难怪她看不过去。

李意阑刚觉得好笑,又被下一句给刺到了,李遗是他们共同的遗憾,他给他们搭上了家人的线,却又走得那样突然。

大哥过世以后,这是他跟王锦官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母亲叫她回去拿休书,她面不改色地接过去,一刻不肯多待地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弯了下腰,将信封搁在了门槛上。

押当里的掌眼有一双能让圆底的鸡蛋都立起来的稳手,休书一半在外面一半在屋里,被风掀了几次都没落下来,也就是她的意思,她只接李遗的休书,也只肯为李遗进这个大门,别人的话都不算数。

第二次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驮着个发须皆白的郎中来给他看病,老大夫摇完了头,她在院子里沉默地坐了半天,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后来就源源不断地寄药材过来,包袱里虽然一个字没有,可郎中都说全是野生的好东西,只可惜那些都救不了他。

再见就是眼下了。

似乎每次见面,李意阑都能尝到一股心酸,也许这正是他大哥还不曾被遗忘的证据,这样很好,却也不好,他大哥是慧极必伤,他不想王锦官落一个情深不寿的下场。

可那毕竟都是她的事,李意阑驱散了意识里的胡思乱想,看了眼那两个被捆的人,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让大哥和嫂子心了,这两位是傍晚在东城门街口行凶的人吗?”

“是,”王锦官站着没动,“这些事我一会儿跟你说,后门在哪里?我要先去拴马。”

寄声笑眯眯地跳出来献殷勤:“马交给我嘛,捕头姐你去喝口热的。”

王锦官对寄声这种撒娇宝比较心软,勾了下嘴角算是同意了:“八味酥在左边的褡裢里,自己拿走吧。”

寄声欢天喜地地下去牵马了,至于地上躺的那两个货郎,李意阑叫衙役先进牢里去了。

衙役将那两人抬起来的时候,李意阑才注意到他们嘴里都被塞满了棉布。

咬舌自尽或齿间藏毒是高级刺客常用的手段,王锦官跟着李遗多年,在这方面的经验老练,根本不是李意阑这种临时被赶上架的鸭子比得了的,也许她这节骨眼上忽然到来,是他大哥在天上庇佑他。

饶临的衙门不过五重,根本算不上庭院深深,可夜色却是同等的昏暗。

李意阑多半步在前面带路,没了旁人,他说话也就放开了,问道:“嫂子不是那么心活面软的人,梦到大哥说想我,就会真的来探望。是崇平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王锦官的目光朝前面散开,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焦点,这是她在李遗身边时落下的习惯,时刻都在眼观四路,后来也根本没想改。

“四天以前你托我帮你打听许别时的来龙去脉,当年负责尸的一个衙役如今易地而居,就在扶江和饶临接壤的乡下,我看都到门口了,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她竟然肯为一个衙役跑这么远,李意阑眸光一闪,侧过头去看着她说:“嫂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比如……许别时还有活着的可能?”

“不是,许别时应该是真的死了。我问过当年在场的官兵,所有人口供一致,都说看见羽箭穿心而过,之后我又找到处理他尸体的两名衙役,他们确定抛尸的时候,那少爷的身体已经冷了,除非许别时有九条命,否则这案子理应与他无关。行久,你应该是查偏了。”

李意阑到处扑空,也不差断掉这一条线索,无非就是被孙德修这个老匹夫给耍了而已,他“嗯”了一声,没太多反应,弯腰转过了后院的月门。

知辛的房里还亮着灯,被他一眼看见了,正想琢磨大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就听他大嫂忽然说:“不过我问到了一个小细节,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她从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所以她嘴里的“小”细节怎么也小不了,李意阑来了兴致,抬眼与她对上视线,看见她眼底盛着一点寒星似的锋芒。

“许致愚被砍头那天,监斩台附近的一家成衣铺进了贼,掌柜却说不出丢了什么。许致愚是染指军需,罪大恶极,斩首之外还要弃尸一天,供时人唾弃,可是第二天,起早来尸的官差却发现……谁在那里?!”

说到要紧处王锦官忽然按住刀鞘低喝了一声,李意阑询声一看,就见大师端着杯什么站在墙角,两条腿定在迈开的姿势上没动,像是被他嫂子吓了一跳。

“那是知辛大师,得空了我再为你引荐,”李意阑低声镇住了这个,又抬头去招呼那个,碍于夜深了只好把声音往低了压,笑里便有了点平时没有的磁性,“我们是不是惊扰到大师了?”

知辛只是被喝的站住了,脸色还是寻常,李意阑开口后他就从墙角走了出来,沿着回廊往他的客房走,和蔼地冲李意阑摇了摇头,又竖起单掌跟王锦官见礼。

王锦官却只是盯着他,什么回应都没有。

李意阑觉得有些不对,她曾经明说了她自己心高气傲,看不上的人她懒得理会,可大师非凡脱俗,按道理她不该是这种态度。

可在这阵忽如其来的沉默里他也没法深究,嫂子不搭腔,李意阑只好接过来,意在合礼地将大师先送走。

“那就好,”他笑着答了一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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